宁府前厅下人来来回回,尤其宁骁宁清洛也在,确实是他不该。
“走,去裴丞相府上好好热闹热闹!”
广平王振臂一呼,带着府兵浩浩荡荡的离开。
等广平王的人彻底消失在视线里,宁骁才敢站出来,对宁尚书表达不满。
“爹,您让广平王这样做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万一裴丞相怪罪宁家,该如何是好?”
“广平王身份地位怎是我宁家能比,皇家威严不可犯,广平王强要裴家聘礼,我宁家不敢不给,裴丞相要怪罪也没办法。”
宁尚书扫了一眼宁骁,恨铁不成钢的短叹一声。
“我宁昊风虽不如他一品大员,也不能是任凭他揉圆搓扁,你身为宁家嫡子,怎能如此畏缩像个拎不清的废物。”
宁家能继承家主之位的一共就两个嫡子,宁远毫无可能,嫡长子宁骁也好不到哪去,可把宁尚书愁坏了。
宁清洛回到兰院后,许久没瞧着春桃身影,就喊了后院的刘嬷嬷,给她备好点心茶水,坐在院子里喝茶。
听后院刘嬷嬷说,春桃在她去前厅没多久,就有人来找,离开时样子慌乱的很。
宁清洛正想着是出了什么事,春桃就一身狼狈,头发衣衫凌乱的从院外走了进来。
对上宁清洛的眸光,春桃如同受惊的小鹿,瑟缩的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宁清洛起身迎了上去,见春桃脸颊红肿,额头还有干涸的血迹,眉头紧皱,声音透出不可遏制的愤怒。
“谁干的?”
春桃的眼神闪躲:“小姐,没谁,是奴婢在外面不小心摔的。”
这分明就是被人打了!
“是吗?我头一次知道,摔还能把两边脸都摔上巴掌印。”
宁清洛眼睛一瞬不瞬盯的春桃心里慌乱,眼泪也不知不觉落了下来。
“是……是奴婢的爹打的,奴婢方才去了马房去见他,跟他闹的不太愉快,就……”
春桃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已经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怎么说也是春桃私事,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跟她讲,尤其春桃如今哭的厉害,她就没再继续问下去。
“你回房好好休息,今日就不用来伺候我了。”
“奴婢没事……奴婢……”春桃抽噎了两下,偷瞄宁清洛一眼,又快速把头低下,声音细如蚊蝇。
“小姐在天香院埋藏的银两够赔给裴公子的吗?”
宁清洛立马警觉了起来。
春桃向来不是个好打听事的人,说话做事也很有分寸,开口打听她的钱财,可不太对劲。
“十万两银应该是足够,只不过,那串东珠价值千金,怕是……”宁清洛装作无奈的叹息一声。
“唉,价值千金的东珠难得,想必裴公子不会轻易算了,若裴公子要闹到母亲面前,大不了再去一回女德司。”
“再……再去女德司……”
春桃吓的连哭都憋了回去,抬头泪眼朦胧的看着宁清洛,眼睛里充满了自责跟愧疚。
她伺候宁清洛沐浴的时候,有瞧见过宁清洛身上深深浅浅大小不一的伤疤,一看就是在女德司遭了大罪。
她家小姐这么好的人,怎么可以再去那种作践人的地方。
“奴婢……”
春桃欲言又止,用袖子使劲擦了两下脸上的泪痕,还是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奴婢该死,都是奴婢不争气……”实在难受的紧,抬手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巴掌。
宁清洛见春桃还要打自己,一把抓住春桃手腕制止:“你这是做什么?停下!”
春桃心里纠结煎熬的厉害,只想快速从宁清洛面前逃离。
“奴婢受了伤不能好好伺候小姐,奴婢心里过不去,奴婢晚点给小姐炖雪梨燕窝吃。”
说罢,头也不回的跑开了。
宁清洛被春桃搞的有些莫名,不禁陷入深思。
前日后院的刘嬷嬷跟宁清洛嚼过舌根,说春桃的爹刘二牛在宁府几十年就混了个马房的小管事,人一个管不了,只能管管府上的几匹马跟马车停放。
喜欢没事小赌几把,手脚也不是很干净。
自己没本事,还整天盼着两个儿子能有好前途。
不是喝多了打媳妇,就是赌输了找闺女要钱,巴不得把闺女卖个好价钱吸干榨干,春桃做他闺女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那串东珠跟十万两银票,跑不了是马房刘二牛收马车时候偷拿的。
此前她想着,当下还没有能力在宁府动干戈,与其惊动宁夫人给自己添一身麻烦,不如先暂时不查。
反正她也不是拿不出来赔不起。
可如果事情牵扯到她身边的人,她就不得不动一动了。
于是,宁清洛找来了刘嬷嬷,给了刘嬷嬷十两银子。
“嬷嬷最近帮我多观察观察春桃可好?”
刘嬷嬷接过银子,笑的见牙不见眼:“老奴一定死死盯好春桃那丫头,随时向清小姐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