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十两银子,人家一等大丫环一年的工钱。
宁清洛是她的主子,主子让收银子,她也得表示表示,再三确认才能收下。
“小姐料事如神,老奴出去没多会,就被柔小姐单独叫到了院子外面,柔小姐问老奴您最近有没有安排人道府外办事,老奴就按照您说的,把事揽在自己身上,说是老奴去办的,老奴说那人蒙着脸认不出模样,柔小姐还问了是男子还是女子。”
刘嬷嬷一边给宁清洛添水,一边絮絮叨叨的禀告着:“老奴就说是男子,柔小姐也没再问下去。”顿了顿,又补充道:“哦对了,那时候大公子已经离开了。”
宁清洛边吃饭,边点头道:“知道了。”
突然,门外传来了说话声,声音很小,宁清洛在屋子里听不真切。
好像是有人来找守门的两个嬷嬷。
宁清洛轻手轻脚的走到门口的时候,门外有脚步快速离去的声音。
刘嬷嬷伸手指了指自己,凑到宁清洛身边小声道:“老奴出去看看,说是给您拿点点心……”
话还没说完,就响起了敲门声。
喜鹊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清小姐,两位嬷嬷奴婢先叫走了,兰院除了这两个嬷嬷再无人看守,于小娘的偏院出了点动静,主院的下人全过去了,夫人跟大公子和三公子也在那边,应是没时间来兰院找您,您自己可要呆好,别跑出去惹夫人不痛快。”
宁清洛听出了喜鹊的话中有话。
两个嬷嬷走了,她行动就自由了,主院的人都在晚娘那里,意思是宁府的人应该都集中在那边,她如果想趁机跑掉并不是没有可能。
但宁清洛总感觉喜鹊并不是表面上的意思。
宁清洛给刘嬷嬷一个眼神,刘嬷嬷马上打开了房门。
“小姐,人走了。”
宁清洛站在房门口,看着喜鹊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
怪不得宁夫人迟迟没有让人来兰院带她去女德司,她还以为是谢雨柔闹腾的八九不离十了,原来是在晚娘那边耽搁了。
孙嬷嬷狐疑道:“小姐,喜鹊是什么意思?是让您逃吗?”
宁清洛闻言轻笑一声,回到屋子里,坐在梳妆台前,整理着台上的发簪,铜镜里映出她半张淡漠的脸,语调轻飘飘的,像在说别人的事。
“怎么逃?无户籍路引,哪都去不了,我对去荒山野岭当黑户没兴趣。”
她忽然抬手"啪"地合上妆匣。
孙嬷嬷见自家小姐映在镜中的脸分明在笑,眼底却结着冰,惊得肩膀一颤,后退半步,干裂的嘴唇蠕动两下。
想着闭嘴别多话了,可想到宁清洛确实是个很不错的主子,还是没忍住道。
“那您可怎么办,这可是您的好机会,不然等夫人忙完了回头还是要把您送去女德司。”
宁清洛看的出刘嬷嬷的对她的担忧不似作假,收敛了眸光,起身继续往床一躺。
“喜鹊不是说了嘛,我尽管在在屋子里待好了,省的惹母亲不痛快。”
她跟喜鹊毫无交情,之前喜鹊提及孙嬷嬷也是个疑点,她摸不清喜鹊的路子,更猜不到喜鹊到底想做什么。
万一是喜鹊挖的坑,那她如果跳下去,很有可能会碎尸万段。
她可信不了喜鹊半点。
当然,她也没把希望全部放在谢雨柔的身上。
突然,门外传来阵阵声响。
夜风裹着凄厉的哭声撞进来,院中梧桐被骤起的风刮得簌簌作响。拍门声宛如催命符,一声比一声急促。
“清小姐,求求你救救我家夫人吧,清小姐……”
春桃刚从厨房做完糕点端出来,见状连忙上前,手里碟子晃了晃,新蒸的桂花糕险些滚落。
“你哪来的丫环,你家夫人又是何人,大半夜的来兰院做什么?”
刚好这时候,孙嬷嬷打开了屋门:“大半夜是哪来的丫头敢在兰院嚷嚷!”
宁清洛也不紧不慢的走到门口。
只见一个清瘦白净的小丫环,鹅蛋脸上沾着泥印,葱绿的裙摆上,正缓缓泅开暗红色的血渍。
夜风卷着血腥气窜进来,檐下的灯笼剧烈晃动着,孙嬷嬷看清小丫环衣服上的血迹,惊的瞪圆了双眼,转头连忙对宁清洛道:“小姐,这丫环不对劲,身上的血不像是她自己的,像是沾染上的。”
小丫环见到宁清洛的一霎“扑通”跪在地上。
“宁四小姐,奴婢是紫檀院晚娘的丫环小翠,宁夫人跟两位公子还有柔小姐,现在在紫檀院,奴婢的主子晚娘,就快要被他们打死了,求清小姐救救我家主子,求清小姐了……”
小丫环跪伏在地头用力的磕在地上,葱绿的裙摆像被打湿的荷叶般黏在青石板上,抬起脸的刹那月光正好照出脸上泪痕混着泥印划出蜿蜒的沟壑。
晚娘入府前,宁尚书就给准备了离宁尚书书房最近的紫檀院为居所,入府后的贴身丫环只有一人,是在广平王府时就伺候在身边的,还有两个小厮跟两个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