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听,那声线底下的微颤,仿佛冬日薄冰即将碎裂前的最后一点伪装。
“小姐!”不远处的春桃抱着药囊疾步跑来,裙角被雨水浸湿了一角。她慌慌张张地伸手去扶,却在碰到宁清洛手臂的瞬间,脸色一变。
“您手心怎么有血?!”
春桃慌乱地低头去看,而宁清洛只是轻轻收回手,绣帕在掌心一抹,血迹便悄然掩进了丝线里,像是从未存在过。
“无碍。”宁清洛微笑着,指尖抵住春桃的唇,低声道:“嘘,莫要惊慌,只是……不小心划破了。”
宁清洛将染血的帕子塞回袖中:"应该是方才被木刺扎了。"她望见远处晚娘杏色的裙角,突然压低声音:"不要跟晚娘说我手破了的事情。"随即又对小翠道:“你也不要说,你也不想让晚娘知道我手受伤了担心难受吧。”
小翠心中一想,按着晚娘对宁清洛的重视,知道了怕是要难受上好久。
于是小翠点头道:“奴婢知道了。”
残阳微醺,照进禅房,在斑驳的墙壁上投下铜镜的斜影。
晚娘背对着门,正对镜慢条斯理地理着青丝。
她的发髻挽得一丝不苟,只斜插一支素木簪子,再无半点珠翠。指尖勾起一缕碎发,轻轻拢到耳后,脖颈微垂,露出颈后一道细长的疤——像是被利器擦过留下的痕迹。
铜镜里的影子恍惚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