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气,像是要从这十数年如一日的仇恨中汲取力量:
"慧能大师离开了漕帮,剃度出家当了和尚。"
宁清洛看着她颤抖的肩膀,想伸手又最终停在半空。火光在两人之间跳跃,明明灭灭。
晚娘突然抬起头,眼中的水光让她的目光显得格外清亮,又格外锋利。
"有一次去净慈寺上香的时候遇见了他"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像是被岁月磨利的刀,"我就缠上他了!我要从他那里探听一些事情"
她的指甲几乎要陷入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可慧能大师总是说为了我好不肯告诉我"
"可是清儿!"她猛地抓住宁清洛的手臂,力道大得惊人,眼睛里的火焰几乎要将一切焚烧殆尽,"我真的不甘心啊我于家上百条人命,就那么没了只剩下我一个人独活"
她的声音忽然低下去,像是一匹伤痕累累的兽,在无尽的黑夜里舔舐伤口:
"清洛,我活得不甘心"
烛火忽地跳跃了一下,映得宁清洛的侧脸明暗交错。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揪紧了裙摆,锦缎在她掌心发出细微的嘶响。
"我父亲"她喉间发紧,像是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哽在那里,"是否跟于家的惨案有关联?"
晚娘猛地抬头,眼中的泪光在火色下折射出晶亮的光。她用力摇头,发髻散落的碎发随之晃动,在空中划出脆弱的弧线。
"没有。"她的声音轻得像一片枯叶落地,却又重得如同一场未落的雪,"但你爹爹"
她突然哽住,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案几边缘的雕花,直到指腹渗出血丝也浑然不觉。宁清洛看见她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着病态的青白色。
"你爹爹因为想帮我于家平冤"晚娘的嗓音像是被钝刀一点点削磨,"这些年一直都在帮我找寻证据为了得到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