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药了。"
珍珠帘子哗啦啦落下,宁清洛站在原地,看着手中帕子被自己绞出了一道裂痕。
桌上那罐枇杷膏不知何时已经化开了,黏稠的糖浆正顺着桌沿缓缓滴落。
宁清洛本想着站在外间避嫌,也避免自己眼睛长针眼。
谁知道宁尚书跟晚娘好像并不在乎宁清路看着他们两个人恩爱甜蜜的样子。
刚退到紫檀院外间的雕花隔扇旁,青石板地面的凉意就透过绣鞋沁了上来。
她攥着手中的帕子,指节都微微泛白,目光虚落在廊下一株半枯的西府海棠上。
"外面有些冷,屋里暖和"内室传来晚娘娇软的嗓音,像掺了蜜的糯米糍,又黏又甜。
接着是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仿佛有人正从锦被中探出身来。
"你赶紧喊清儿进来,让清儿待在外面做什么?"
宁尚书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奈:"我没有让她待在外面"他的话音忽然一顿,似是被人掐了一把,随即变了调:"是她自己在外面的,这可不能怪我。"那语气竟像个被冤枉的孩子,委屈中又透着几分憋闷。
宁清洛刚要转身,就听见宁尚书提高了嗓门:"你还不赶紧进来!"宁尚书的嗓音像是被砂纸磨过,带着几分急切的怒意:"再不进来,晚娘怕是要吃了我。"尾音突兀地断在半空,紧接着是一声暧昧的闷哼。
门帘忽然被掀起。
晚娘散着青丝倚在门框上,云纱寝衣松松垮垮地挂着,露出锁骨处几个新鲜的瘀痕。
她的眼尾泛着潮红,指尖还沾着一点朱砂色的口脂:"清儿这是做什么?"她娇嗔地斜睨过来:"莫非还和我见外不成?内室有炭火暖和一些,甭管你爹爹。"
内室的屏风半掩着,宁尚书的身影若隐若现。
他正烦躁地扯着领口,官服的盘扣不知何时崩落了两颗,露出里头汗湿的中衣。
案几上那盏安神的药茶已经凉透,杯壁上挂着一圈褐色的茶渍。
廊下的铜铃被风吹得叮当作响,宁清洛看着投射在地上的三道影子,一道僵硬地挺立着,一道如藤蔓般缠绕,还有一道乐在其中。
宁清洛尴尬的不得了。
宁尚书对晚娘道:“我让清儿进来的,你可别再说我了,再说我我就要罚你了。”说这话,悄咪咪的在晚娘的胳膊上报复性的轻轻掐了一下,活脱脱的像是顽皮的少年,看的宁清洛鸡皮疙瘩掉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