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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笔趣阁 > 不原谅!不悔改!嫡女出狱后全家祭天 > 198 宽慰

198 宽慰

    "父亲让你来宽慰我……"宁清洛的手指缓慢地抚过案几边沿,指腹擦过一小块缺口的漆面:"那你可知道父亲让你宽慰我什么?"
    烛光将她的影子投在身后的屏风上。
    那影子晃动了两下,像只欲飞的蝶。
    宁赫的手原本搭在扶手处,闻言五指微微收紧,青筋在苍白的手背上蜿蜒。
    他抬眼时,眸色比窗外的夜还要沉:"知道。"
    宁赫没想过要隐瞒,宁尚书跟晚娘也没想着瞒着宁清洛宁赫知道的事情。
    所以宁赫回答的毫不遮掩。
    宁清洛忽然转身,裙裾在青砖上旋出半朵花,簪头的珍珠颤巍巍地晃:"是一直都知道,还是知道了没多久?"
    檐下的铁马被风吹得叮咚作响。
    宁赫望着宁清洛发间那支摇摇欲坠的珠钗,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一直都知道。"
    "啪"的一声,宁清洛腰间的禁步撞到了茶案。
    她猛地转头看向门外。
    月光将空荡荡的走廊照得雪亮,风吹起一小节断枝,在阶前打着旋儿。
    宁清洛的笑声像是碎冰相击:"原来二兄一直都知道,我不是母亲的亲生女儿,是晚娘跟父亲的孩子啊"
    宁赫猛地站起身,桌上的茶盏被衣摆带倒,深褐色的茶水在案上漫开:"其实也知道了没几年。"
    "那是几年?"宁清洛的手指掐进了掌心,却浑然不觉疼。
    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三长两短。
    宁赫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突然变得很低,像是怕惊动了什么:"四年前,在我投身军营之前"
    夜色更寂,风雪愈发紧了。
    北风卷着雪沫从窗缝钻入,在小厅里打了一个回旋,将烛火吹得摇摇欲坠。
    宁赫话未说完,廊下的灯笼突然被风吹灭,整个小厅倏地暗了下来。
    宁清洛退后半步,后背抵上了冰凉的屏风,那上面绣着的梅枝硌得她生疼。
    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一道道纵横的影,如囚笼的栅栏。
    宁赫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清晰,他抬手拢了拢衣襟,袖口的银丝暗纹在月光下一闪:"我不怕冷,方才没要太多炭火,雪夜寒凉,你"
    话音未落,宁清洛已经快步走到门边,素手推开门,冷风顿时灌了进来,吹得她鬓边的碎发纷飞。
    "春桃,有点冷……"
    她的喊声带着几分急促,尾音在风雪中微微发颤。
    不多时,春桃抱着鎏金手炉匆匆赶来,发髻上还沾着未化的雪粒。
    "小姐……"
    宁清洛并不接那手炉,只侧身让出一条路:"加些热水,再"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宁赫微微泛白的指尖:"再添一盆炭火来。"
    春桃低声应下,身影很快融入了回廊的阴影里。
    寂静中只剩下炭盆里偶尔迸出的火星声响,噼啪一声,又一声。
    宁清洛站在原地没动,月光将她的轮廓镀上一层冷清的银边。
    宁赫望着她垂落在身侧的手,那双手紧紧攥着帕子,骨节都泛了青白。
    窗外飞雪渐密,梅枝不堪重负般弯折下去,抖落一地碎玉。
    更漏声遥遥传来,在这雪夜里显得格外悠长。
    春桃很快带着炭火回来,铜盆与青砖相碰,发出沉闷的声响。
    宁清洛这才松开一直攥着的手帕,帕面上赫然几道鲜明的指甲印。
    她接过春桃递来的茶盏时,指尖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热水溅在手背上,红了一片。
    春桃吓了一跳,慌忙放下铜盆,三步并两步地冲到宁清洛跟前,一把攥住她的手,指尖冰凉地碰触到那泛红的手背。
    “小姐……”春桃声音发抖,急得快哭出来,睫毛在烛光下湿漉漉的,映着炭火微光的脸苍白失色:“都怪奴婢没放稳茶盏……”
    宁清洛垂眸看了眼她紧握自己的手,轻轻抽开,唇角反而浮起一丝淡淡的笑,却比屋外的积雪还冷:“是我自己不当心,不怪你。”她拢了拢衣袖,袖口的银线暗纹在炉火下忽明忽暗:“我跟二兄还有话要说,你先下去吧。”
    春桃还想说什么,可对上宁清洛的眼神,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最终,她只能低头福了福身,临走前还忧心地回头望了一眼。
    门“吱呀”一声合上,屋内重归安静。
    宁赫静静地注视着她被烫红的手,眉头几不可察地一皱。
    他抬了抬手,似乎想要探过来,却又收回,转而覆上了自己面前的茶盏,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半晌才低声道:“小时候你怕冷,冬天总爱往炭盆边上凑,有一回还把手烫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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