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大宅。
“三弟,“
徐家家主指节叩了叩案几,眼眶微红处隐有血丝,“徐茂既是你嫡亲骨血,我徐家为救他已是倾囊解绶。”
他眉峰似被霜雪凝住般微蹙,唇线紧抿时透出彻夜未眠的倦怠。
忽而抬眸望来,眸光沉如寒潭,只淡淡道:“待他过几日脱了囹圄,若再惹祸端,我徐家也是无能为力,所以,你知晓轻重的吧。“
徐三爷喉头轻滚,指节在袖中掐得泛白,良久方重重点首,玄色袖摆随动作垂落如墨瀑:“大哥放心。“
“至于许家”
徐家家主银须随叹息微颤,眸中怅然如蒙雾霭,良久方抚膝喟叹:“日后,我徐家见到许家之人,一应礼遇,不得招惹。”
徐震,徐三爷也都没有反驳。
许家其崛起之势,似烈火燎原,风卷残云,已非我徐家之流所能阻。
一位宗师之资的天才,还与县丞交好。
哪怕是县城世家亦是会以礼待之。
“想那许川,”徐家家主抚着银须长叹,有鄙夷也有赞赏,“昔年在我们府中不过混口吃食,遇人低眉顺眼,弯腰弓背,浑似阶前蝼蚁。
而今却有如此造化,当真世事难料。”
“可惜,我徐家无此大才。”
徐家不过三代便已经开始衰败,第四代也无什么兴旺家族之人,还出了不少惹祸蛀虫,为其所累。
恐至五世,便会因私利而分道扬镳,彻底败坏家业。
世上家族能脱颖而出者少之又少。
继三世之功,齐心协力,方能绵延百年,铸世家之基。
数日后。
徐茂从县衙牢狱出来被徐家的马车接回了府中。
“人呢,没看到公子我回来,连口茶都不上吗?”
“一群死东西,我要扣你们工钱。”
徐茂在厅堂大吼大叫。
旋即,徐三爷和两名护卫走了进来。
“爹,家里的的丫鬟,下人也太不尽责了,我建议赶紧发卖掉再换一批吧。”
见徐三爷阴沉着脸,徐茂浑然不当回事,还有些责怪的意思道:“不是,我刚回来,爹你就不给我好脸色。”
“也不嫌晦气!”
“晦气?生了你这么个儿子,才是我最大的晦气!”
徐三爷大喝道:“你们两个将这逆子给我按住,今日我要打断他的腿,以免再出去寻衅滋事,坏我徐家的基业。”
护卫动手照做。
“你们怎敢,放开我!”
“爹,你来真的啊,我可是你唯一的儿子啊!”
徐三爷举起木棍,仰着头闭目,脸上也是有挣扎不忍之色。
但徐茂的下一句让他下定了决心。
“你个老东西,都快死了,打断我的腿,谁给你送终!”
“畜生!”
徐三爷双目圆瞪,再无半分犹豫,挥动木棍猛然敲下。
“砰砰砰~”
“啊啊啊——”
凄惨的嚎叫在别院中响彻。
丫鬟家丁们都不敢靠近,但听到这声音,心中的郁气忽然纾解了几分,有些畅快。
“大哥,听说徐家的徐茂被他爹打断了腿。”
“啧啧,可真狠心啊。”
“不过,着实大快人心,哈哈哈哈~”
许明烜从武馆回来听到这个消息,高兴不已,连忙跑到许明巍的跟前。
“徐三爷还是果断的。”
“不过若是我们阿爹,我估计他会更狠,遇到不孝的子孙,估计会直接处死,一了百了。”
“不会吧,阿爹那么疼我们。”
“所以阿爹为了不让这种事发生,才谆谆教导,慈爱与严厉并行。”
许明巍拍了拍他肩膀,“所幸阿爹把我们兄弟几个都教导的很不错,所以炭头你就不用担心了。”
“大哥,你尽吓我。”
又是数日。
许川把许明渊喊到了跟前,跟他商量许家后续的商业发展。
“阿渊,你先说说你后面的想法。”
许川把许家经商的部分几乎都是交给了许明渊。
许明渊沉吟微思,“如今我们许家在清江县已经出名,是名副其实的清江新贵。”
“大哥有宗师潜力,名扬清江。”
“还有阿爹与杨县丞交好,我听闻即便县令也要敬畏这位杨县丞三分。”
“所以,我觉得先稳固好果铺店,三月后开分店,一年内把分店开道东市去,赚那些富户豪商们的银子。”
“连锁吗,有我们许家这块招牌在,的确很快就能见到效益,但还是有些浪费。”
许川淡淡一笑,“你觉得我们许家现在最值钱的是什么?”
“招牌?信誉?”
“是与杨县丞的这份交情!”许川道:“但交情这东西也是有时限的。”
“如今诸多富户豪商会十分在意这份交情,觉得交好我们有利可图,可接近杨县丞,所行之事就会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