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慨,她会把酒喝得更猛,这会儿她应该需要更多的空间来倾诉,于是我只是简单一句:“这个世界上怎么有这种人。”
可能真的是压抑太久找不到宣泄口了,谢云她苦笑一下,她冷不丁说:“唐二,我知道你现在跟张代不对盘,我提他估计让你闹心….”
我虽然云里雾里搞不懂谢云为啥那么跳跃提起张代,我还是立马说:“没事,你尽管提。”
想着谢云现在那么低落,我要告诉她我跟张代已经和好这事,指不定会扎心,我就暂时忍着没告诉她这茬。
眼眸黯淡着,谢云的话匣子一下子打开:“当初中州被张代资源重置分拆,他有问过我的意见,他说假如我不愿跟着他到大有去,他可以将我介绍到他一些合作伙伴的公司去,但在待遇方面,可能会比在中州稍微差一点。在深圳,手机数码的圈子说小不小说大却也不大,薪资待遇基本上已经有稳定的格局,相比之下没有哪个能比得上张代能给到我的待遇。这一年以来,欣欣的身体虽然在术后正在慢慢好转,但还是得调理,她用的那些营养品都是进口的,即使是张代给我开出的待遇比品博的已经高出不少,我的日子依然过得紧巴巴的。我若然为了避开张源,不再跟着去大有,我就无法给欣欣好的护理,我左右权衡下,最终还是跟着张代去了大有。”
再往嘴里面灌上一口酒,谢云嘴角的苦笑更浓:“虽然张代他没说,但我猜他大概是看在欣欣是他亲侄女,而我是欣欣妈的份上,在大有还是对我诸多照顾,他在大有一站稳脚跟,就把我调去继续对接海外市场。这样一来我跟张源虽然同在一家公司,但因为没有工作上的交集,所以很少有碰面的机会,也算是相安无事。至于张大有,他虽然对我入职大有这事颇有微词,他还是一意孤行认为我凑上去是想在张源面前刷存在感,但他跟张代斗得如火如荼,他腾不出空来给我使绊子。虽然在大有我降职至主管,但薪酬待遇等等比中州时还要上调了30%,我很满意了。总之我这一年的生活,算是平静。但我从来不敢放松警惕,我比以前更频繁地换住所,比以前更小心翼翼地护着欣欣,我已经很努力了,我实在搞不懂张源怎么好端端的,忽然会蹦出来问欣欣的事!”
或者真的是被夏莱招待了一番之后,我越发对人性的丑陋怀揣着最极致的揣测,此刻我全神贯注听着谢云的诉苦,我的关注点一下子落在她最后那句话上。眉头轻蹙,我沉着嗓子问:“云姐,你的意思是说,张源是在今晚才忽然问起欣欣?他在今晚之前没有一丝一毫的征兆表明他有嗅到任何蛛丝马迹?”
可能是被我突如其来的认真弄得有些无措,谢云眼神飘忽涣散几秒,她的眉宇满是皱褶:“对!他确实是今晚忽然蹦出来,很莫名其妙的一把我拽过去,就问欣欣的事。但我听他的语气,他不太确定,他全是试探。”
我用手揉了揉额头:“云姐,你觉不觉得,分明是有人有意向张源透露了这个消息?”
谢云眉间的皱褶层层叠叠,她沉思一阵,她缓缓对着我的眼睛:“唐二,我一向把欣欣护得很好,在我现在的圈子里,只有你,张代和郑世明,是接触过欣欣的。你和张代,是确切知道欣欣是张源的孩子,至于郑世明他见过张源,他或者依稀辨猜到欣欣与张源的关系,但他从来没有向我八卦过求证过。总之,我相信你们三个人其中的任何一个,都不会向张源提及此事,我相信你们的人品。”
我没说,我自然清楚。张代吧,他一向与张源不和,他以前更是起誓要为谢云保守秘密,他虽然有时比较傻逼,但他在大是大非上不算是含糊,他肯定没有向张源透露过任何风声。
至于郑世明,姑且不论他前段时间才忽然丧失柠柠的抚养权,他蜗居在佛山与世无争,即使他身处在深圳,他天生就不是那种八卦的人,他向张源透露这个消息的可能性不大。
统筹分析了一遍,明明一切似乎无不昭示着我有些想多了,可我脑子里不知道为啥的老是盘踞着一种直觉,我还是不死心的:“云姐,你在大有集团这一年,有没有跟哪些同事走得比较近,你有时候跟他们吃饭侃大山,有不小心说漏嘴,说起你有女儿这事啊?我总觉得这事不太简单,我总觉得不像是张源他自己嗅到了什么蛛丝马迹,是有人提他,他才会跳出来问你。”
谢云用手支着额头:“我再想想。”
沉寂了将近三分钟,谢云忽然用手拍了拍桌子:“唐二,我想起了,我前阵子带欣欣去仙湖走走,在那里我碰到了个同事,她当时应该是听到欣欣喊我妈妈了。”
我顺势接过谢云的话茬:“你那个同事叫什么名字来着?”
声调缓缓的,谢云的嘴里面冷不丁冒出一个让我恍如隔世的名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