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元堂的规矩也是古怪得很,天知道是不是禁地里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外围戒备极其森严,可真当二人潜入其中后,却又发觉四下却又空无一人。
他二人的目的,本是冲着沈轩去的,可却偏偏误打误撞找到了一间空无一人,还散落了一地字迹杂乱的纸张的屋子。
“这东西……”青芜随意翻了几张涂满了鬼画符似的纸张,眉心不由得微微蹙起,“好像都是些习武心得,这里,莫不是葛正练功的地方?”
萧璧凌不言,也顺手捡起几张纸来看,却愣了愣,道:“怎么还有周易卦象?”
“我这也有,”青芜正要将手里的几张宣纸递给他,动作却忽然一滞,随即从那几张宣纸之中抽出一张,径自伸到他眼前。
萧璧凌刚想问是什么东西,却在看到纸上所绘之物时,诧异睁大了双眼:“这……这是玲珑塔?”
“上头标记的,好像是塔上的机关开启方式。”青芜说着,已然转身在屋中扫视起来,她将四周目所能及之处,大大小小的角落都找了一番,却一无所获。
就在疑惑间,身后忽然响起了机括开启的“咔嗒”声,回头望去,却见萧璧凌正蹲在屋角,伸手从眼前墙面下方,正缓缓开启的一处暗格之内,掏出一只木盒。
“怎么你这么容易就找到了?”青芜走到他身旁,却听得他半调侃道,“原来这世上还有你打不开的机关。”
“我原本就对那些木甲或是偃术一窍不通,你所见的那些不过是从我姐姐那里有样学样的效颦之物罢了。”青芜的模样倒是坦然,随即从他手里拿过那只木盒,将开口一面对着墙壁转了过去,这才放心打开盒盖。
如此戒备举动,无非是为了防止盒中有暗器伤人。可打开之后,二人方才发觉那盒子并无特殊之处,只是盒中之物,倒叫二人不约而同大吃一惊。
那是一只雕工精致的小塔,与方才青芜所找到纸张之上所绘,正是同一物件。
“玲珑塔?”青芜心下一惊,立时转身去将方才那张宣纸拿了过来,对着图中标识摆弄了半天,却只打开了一处机簧。
她瞥了一眼萧璧凌忍俊不禁的模样,若无其事搬将手中的玲珑塔丢到他手里,眼看他对着图纸三两下便将塔上各处机簧触发,只见那宝塔的九层屋檐逐层凹下,随即翻转弹出,转瞬便成了一条三寸余长,刻满文字的金条。
“坤卦……属阴土,集万象而……不就是这纸上写的心法吗?”青芜眉心一动,想起此前段逍遥所遭遇种种,不由摇头笑道,“原来如此……”
“难怪天元堂要对段逍遥赶尽杀绝,”萧璧凌笑中尽是嘲讽之意,“只可怜隔壁这位郭掌教还当葛正是位肝胆相照的至交,被卖了还在帮着数钱。”
青芜沉吟片刻,抬眼将这间屋子仔细打量了一番,细长的眉忽然微微一蹙,道:“此地已是天元堂禁地,若有何要紧的东西,应当都会藏在此处才是。”
“你是说……”
“玲珑塔也是葛正偷来的,所藏之处,应当已算是极为隐秘,那么,倘若沈轩与那盒子都到了葛正手里,为何在天元堂寻不到一丝痕迹?”
“你究竟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萧璧凌不由凝眉。
“要么是消息有误,要么,便是玄澈事后反悔,将人带走,如此说来,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青芜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并未正面回答他的疑问。
“先不说这个,”萧璧凌掂了掂手中的玲珑塔,道,“既然找到了这玲珑塔,不如顺水推舟做个人情?”
“怎么,”青芜唇角微挑,“听闻你的老相好要嫁人,这会儿便坐不住了?”
“什么老相好?”萧璧凌瞪了青芜一眼以示抗议,随即捡起那张画了塔上机关的宣纸,以及几张散落在地上,记录着领悟心得的纸张,转回话题道,“这纸张已有了灰尘,想必有些日子没人来过,如今葛正他们已在去往庐州路上,我们还得快些赶在前头到达才是——”
玲珑塔出现在六合门的喜宴上,生生便把这场婚礼搅成了一出闹剧。
庄子滢由庄夫人带走私下询问以做调查,各门各派所到宾客也都被一一安置下来,说好听点,是招待,说不好听点,留下来,有的是为了看热闹,更重要的,则是作为见证。
至于见证的会是怎样一种结果,那就不得而知了。
诸派来人都心知肚明,玲珑塔之所以被奉为重华观的圣物,自然有它不为人知的一番缘由,若只是块破铜烂铁,又怎会有人费尽心力去偷去抢?
要去怀疑庄子滢捣乱倒也可以,可她人在这里,这里又是庄定闲的地盘,谁还能把她怎样?真要搞什么小动作,直接跳出来胡扯一通不是更干脆?反正在这些名门正派眼中,女人都是为情所困的棒槌,庄子滢要能演好了这出苦情戏码,未准收效还能更佳。
放花烛里,干这事的人,分明就是来搅局的。
他们这些名门正派,不过是说着好听,可谁肚子里没有点花花肠子?只是如今这嫁祸之举,行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