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滢看着母亲被笼罩在了这一片阴影之中的背影渐行渐远,却蓦地感到一阵失落。
难怪前几日,萧璧凌还特地前来,问她是否要解救段逍遥。
当中缘由,只怕就在于此了。
可是如今闹剧收场,被耽误的婚礼是不是还要重新举行呢?
她难道就要这样嫁给那位徐师兄?
庄子滢的心情越发变得沉闷起来,她点亮了屋内烛火,在桌旁坐下,双手托腮,盯着烛芯火光出神。
她不知何时已把腰间玉佩拿在手里端详,那是在八年前,门中两位师兄下山办事,她死乞白赖硬要跟去,却在途中失散,四处寻人未果的庄子滢最终迷失在了渝州城东的一片桃林里,气急败坏的她无处撒气,顺手便将随身的禁步给丢了出去。
可那禁步脱手之后,冷静下来的她便立刻开始后悔,忙循着抛出的方向找去,却看见一名穿着月白衣衫的少年,正背对着她,一手揉着后脑,另一手则托着那禁步上的玉佩,蹙眉端详。
“喂,那是我的东西!”庄子滢没好气说着,即刻上前将那禁步一把抢了回来,却才发觉,那玉佩下端的穗子已然脱落,莲花珠也不知所踪,她气急败坏将玉佩捏在手中,冲那少年喊道:“你干嘛要弄坏我的东西!”
“这是你的?”少年看着眼前这位冒冒失失的姑娘,眉心动了动,原本蹙起的眉,立时便舒展开来。
“不是我的,难道还是你的吗?”庄子滢撇了撇嘴,“赔我!”
“陪你?不行,”少年摆摆手,嬉皮笑脸道,“我又不是秦楼楚馆的姑娘,怎么能说陪就陪呢?”
“你……不要脸!”庄子滢挥拳就要打他,可她不过就学了点微末的功夫,根本连那少年的衣角都沾不到。
“你欺负人!”庄子滢一张娇俏的小脸憋得通红,几欲哭出泪来,那少年见状,也只能摆手投降,神情也稍稍正经了些,道,“掉了穗子而已嘛,接起来就是了。”
“不用你管!”庄子滢带着哭腔冲他吼了一声,慌忙蹲下身去找那颗莲花珠子,少年看她如此失措,当下俯身在周围查看一番,却见一枚莲花珠正挂在身后桃树的两根枝桠间。少年展颜一笑,上前取下那枚莲花珠,道:“姑娘在找的可是这个?”
“什么?”庄子滢即刻起身跑到他的跟前,见了那颗莲花玉珠,一时露出喜色,可伸手去拿,却见那少年将玉珠握在掌心,收回手去,冲她挑眉一笑,道,“这样就想拿回去了?”
“你待如何?”庄子滢怒道。
“你把玉佩砸在我头上,还如此不客气,现在又要把我把珠子还你,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少年坏笑道。
“你……流氓!”庄子滢说着,即刻一掌拍出,少年侧身避让,稍稍抬手轻点她脉门,两指捏住她小臂,一扬手便推了出去。庄子滢当下惊呼一声,只觉重心不稳就要向后摔倒,却见那少年大步上前,单手轻扣她前臂,就让她这么斜斜悬着身子,既倒不下,亦站不直。
“你干什么?”庄子滢挣扎了几下,却反倒令自己的身子再次向下倒去,少年摇头,只得将她拉了起来,谁知庄子滢刚一站稳便对着他一通乱打,少年避开她这毫无章法的拳头,指尖一动,弹出手中那枚玉珠将她穴道点住,这才松了口气。
“混蛋!”庄子滢杏眼圆瞪,道,“你说,你姓什么叫什么?等我回去告诉父亲,一定让他好好教训你!”
“你话都说到这份上,谁还会对你自报家门?”少年一脸幸灾乐祸的神情,“你呢,又是谁家千金?”
“关你屁事!一个大男人在这欺负我一个女儿家,就不怕传出去被人笑话死吗!”
“这里一共就你我两个人,且不说我没作甚,即便真的有什么,又有谁会知道?”少年唇角微微一挑,与她对视片刻,身形已向她步步逼近,庄子滢一时骇得脸色发白,支支吾吾道,“你……你别乱来啊……”
少年走到她跟前,饶有兴味盯了她一会儿,看着她那惊恐万分的眼神,随即朗声大笑,便俯身拾起那枚方才拿来点她穴道的玉珠,并从她手心抽出那玉佩和穗子,在一旁坐了下来。
庄子滢一愣,却见他正专心致志将那枚玉珠串回原位,并接上穗子,这一连串动作娴熟而迅速,重新接上的穗子,也丝毫看不出断过的痕迹。
少年在她惊讶的神情中走到她跟前,在她眼前晃了晃手中的玉佩,仍是一脸坏笑:“你是不是该说点什么?”
“说什么啊,”庄子滢冷哼一声,“你点我穴道,还抢我玉佩,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指望说什么好话?做梦!”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算了,”少年抱臂倚着一旁的桃树,神色悠然,“既然不打算道歉,那我可就走了。”
“你敢!你要是敢把我扔在这,我就杀了你!”庄子滢大声道。
“我可舍不得这么漂亮的姑娘丢在这,只不过——”少年忽然侧首,冲她挑眉一笑,道,“要不然,你说几句好听的,这事就算过去了,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