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用这“春风化雨”的,除了那位江南来的,被怀疑了许久的“细作”,还会有谁?
“这么快便回来了?”周素妍一愣。
“杀!”玄澈一声令下,手下玄衫人便已一拥而上,然而不少失了女眷的门派,仍旧在此时选择了沉默。
玄澈死,众女必死,玄澈生,众女未必生,如此对比之下,尽管后者只有微乎其微的生还可能,但比起前者,总还算是一丝生机。
华双双身旁的几名女弟子见场面再度染上血腥,一个个都吓得花容失色,尤其那个姓刘的少女,更是死死抱着情郎的胳膊不敢松手。
青芜觉出身后有人靠近,飞快将刀换至左手,回身刺出,这一刀看似毫无章法,更不合横刀本该遵循的砍,劈之势。
这,原是一记剑招才是。
可这一刀,仍是无比精准刺穿了来人咽喉。
她飞快退回正派众人当中,放眼当前战局,除去玄澈未动,顾莲笙无法动弹,其余镜渊门人皆已投入厮杀,而各路正派人士却已划为两派,一派是失了女眷而放弃出手的几个门派,另一面则是主张反击的唐远萧元祺等人。
萧元祺命清瑜同卓超然将唐远搀至一旁,自己仍旧在原地与玄澈对峙,他心下清楚,如今局势对众派已是不利,一旦玄澈出手,战局将更加倒向镜渊。
尽管此事仍有诸多悬念未解,可事到如今,似乎也都不重要了。
“你似乎很自信。”顾莲笙放眼望去,只觉满山的飘雪皆已染上血色,他将目光转向玄澈,缓缓开口道,“困兽之斗,你还能维持多久?”
“撑到你亲眼看到,本座长命百岁,而非困在你这算计之中,全无出路。”玄澈发言时,眸中始终含着怒火,他的的确确在恨,痛恨这个原本在他看来不过蝼蚁般的奴仆,竟能一步步将他算计至此,他只想从此将那人的下半生掌控手中,狠狠折磨一番,好让他知道,自己的威严,这一生一世都无人能够触犯。
萧元祺本无意插手此事,然而到了眼下这般毫无退路的境地,终究还是出手了。尽管他知道,主动出手多半难以占得先机,然而细想之下,也无其他选择——多数门派因瞻前顾后而索性罢手不理,而仍在出手抵抗的正派人士,甚至不敌镜渊的十分之一,更何况镜渊来人也大多不弱,那些正派人士,又非个个都能以一当十,负伤更是在所难免。
他若再不出手,又如何下得了这西岭雪山?
只见他掌风所到之处,连风雪都改了方向,虽似刚劲,却亦有柔韧之处,足见内息深厚,玄澈振臂疾退,却不想那一掌借着风雪之力待他退了三步之多仍觉余力未销,本只作近攻的掌力,竟得了这飞雪相助,变得有些玄妙了。
可萧元祺并未因此一招落空而罢手,反而加强了攻势,玄澈亦不敢轻视,很快便与他缠斗一处。萧清瑜虽自信父亲身手无差,却也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可很快他便听到了一声熟悉的“我的娘啊!”
这声音是许玉兰发出来的,她手无缚鸡之力,周素妍又身有残疾,被多人围困,难以腾出手护她,偏偏青芜离她还有些远,一时之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狼狈地左躲右闪,简直想哭出来。
“当心!”
许玉兰只觉身子猛然被人拉开,这才看到萧清瑜挥剑替她架开一玄衫人致命一击。
那是一把在日光下流光溢彩的长剑。
魏曹丕《典论》曰:“其三剑一曰飞景,长四尺二寸;二曰流采,长四尺二寸。”
而萧清瑜手中这把剑,正是古剑流采。
“你……”萧清瑜有些尴尬替她架开一旁提刀攻来的玄衫人,道,“可知方才有多危险?”
“我也不想啊……”许玉兰一脸无辜与哭笑不得混杂在一块,都不知该如何同他说才好。
萧清瑜摇头,不再说话,眼见又有无数玄衫人攻来,也得不沉下心来专心应敌,甚至都顾不上去看父亲那边的情形。
“这些人是不是都有病?”许玉兰道,“每天杀来杀去,也不怕损阴德。”
“你不怕?”萧清瑜问道。
“怕个屁……不对,是怕顶个屁用啊,我要是能打,肯定把他们一个个剁碎了喂鸡喂狗!”许玉兰虽然不会武功,可嘴上功夫可是丝毫不肯落下。
萧清瑜听到她这话,忍不住微微一笑,再次腾出手去护她,“你别乱跑,在我身后好好站着便可。”
“好!”许玉兰满口答应。
双方对阵许久,始终难分高下,玄澈竟难得还有兴致,悠悠说道:“萧庄主,看来今日,诸位是留不住本座了。我看诸位还是学聪明点,何必再耗损实力,做这无谓之争?”他的笑一如既往般狂妄,尽管他仍未能够全盘压制住萧元祺的掌力,却也并不落下风。
“玄尊主,如此斗下去,即便是你灭了此地众人,镜渊人手也必将大有折损。不如诸位在此立个约定,只要玄尊主肯放人,此前恩怨,皆当作烟消云散,不再追究,如何?”萧元祺缓缓开口,众人听到他力战多时仍旧气息平稳,心中不免叹服。
“不再追究?”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