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元祺不言,只是看了一眼萧清瑜,那眼神,失望已极。
萧清瑜则闭目不言,连眉梢都透出绝望。
不过垂死挣扎,又能如何呢?
陈梦瑶追着拂袖出门的萧元祺走了,萧清玦则在余舟的搀扶下起身,若有所思地望着自己这两个弟弟。
“韩夫人呢?”萧璧凌有气无力问道。
“下落不明。”萧清瑜言罢,即刻拂袖而出。
曾勇、余舟、高昱三人也都在场,看着这一幕,也都哗然了。
这当中许多微妙之处他们未必能够感受得到,却都亲眼目睹了,这两位“二公子”与以往不一样的一面来。
“这就是你极力维持的,兄友弟恭的假象?”萧璧凌瞥了一眼萧清玦,口气略带嘲讽,但更多的却是自嘲。
“你也没落着好,说什么风凉话?”余舟回敬道。
“不必说了,”萧清玦制止了余舟,叹了口气,对萧璧凌道,“此前是我对你有所误会,往后这些是非……”
“都过去了。”萧璧凌心中已没了怨气,回头报以一笑,道,“你身子不好,还需多加休息,我也累了。”
“慢着,”余舟见他要走,便忙叫住他道,“究竟是谁想杀韩颖?”
“此事再也不要提了,我也倦了。”萧清玦压抑不住眼底的悲伤,一时之间,不自觉闭上了眸子,“早该结束了……”
余舟再如何忠心,然身不在局中,自然也无法完全体会到萧清玦的苦处。
可萧清玦却能够看得穿,萧璧凌方才申辩之时的心境。
那是何等的失望,甚至绝望。
萧璧凌咬着唇角,正想说些什么,却看见司焱拿着一卷画轴,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你怎么来了?”萧璧凌问完方才想起叶枫的话,便即走上前去。
“你……”司焱看了看他,又看了一眼在他身后渐渐散去的众人,方道,“可还方便?借一步说话。”
于是拉着他走到角落,将手中的画卷递给他,道:“庄主让我回去,找一找与当年沈家人的遗物,看有没有什么能够对你起到帮助的,我便看到了这张画像。”
萧璧凌不解,只徐徐将那画卷在手中展开,却在看清画上女子面目的一瞬,愣在了原地。
那画中女子,只如夭夭桃花,仪容温婉,眉目娇小精致,眸光却是淡薄宁静,暗含坚韧。她约莫十四五岁的年纪,两腮饱满,未脱稚气,眉目五官却与如今他所认识的“谷雨”,有九成相似。
而看落款题字,竟是沈浛瑛的名字,上头还写着“赠吾妹”的字样。
“沈茹薇?”
“没错,我听庄主说,这个女人多半还活着,当然,我看也未必……”司焱若有所思道。
萧璧凌只觉脑中开始嗡嗡作响。
所有的猜测,都在这一刻被证实,那些朦朦胧胧的直觉,分明都基于他对这个女人性情的了解之上。
世上不仅仅是绝不会有长得完全相同的两个人,也绝不会存在性情全然一致的两个人。
原来,一切都不只是错觉而已……
“是不是还活着,总得找找看才知道,”萧璧凌只想竭力让自己看起来显得平静,他用胳膊肘捅了捅司焱胸口,道,“我能把这画像留下吗?”
“庄主说了,随你处置,不过这东西是他人遗物,你得保管好,免得遭先人谴责……”司焱简直就是个话痨,三十好几了这毛病仍旧是改不掉。
“知道。”萧璧凌说完,便稳步如常朝着自己的卧房方向走去。
然而这一举动,只是为了让旁人察觉不到他内心的激动罢了。等到进了屋子,关紧房门之后,他便立刻翻箱倒柜,找出了被他收起来的横刀“照雪”,之后随意找了块粗布包裹起来,立刻翻窗而出。
萧清瑜已将许玉兰送了回来,是以沈茹薇也不会在马帮的地盘久待,若是这次赶不上,还不知道何时才有机会相见。
他几乎是在夺路狂奔。
等到了马帮分舵,萧璧凌草草打发了门外守卫便跑了进去,柴庆手下的人都认得他,是以不会多加为难,然后等去到那些弟兄所指的偏院当中,除去沈茹薇与许玉兰,还有一个他十分不愿遇见的人——萧清瑜。
“萧公子?”正要出门的沈茹薇看见萧璧凌,不觉愣了愣道,“你怎么来了?”
萧璧凌只一手扶着院墙,躬身喘息。他这一路跑得太急,一时之间,气息竟都有些接不上了。
本在与许玉兰攀谈的萧清瑜也停止了说话,朝他看了过来,眼神淡漠已极,仿佛在看一场笑话。
“你找谁?”许玉兰有些警惕地上前几步,却被萧清瑜拦下。
“还好,赶上了,”萧璧凌没有理会旁人,而是径自走向沈茹薇,将手里被粗布包裹的照雪与那卷画轴递了过去,“也许这两件东西,能够让你想起些什么。”
“不要接!”
沈茹薇原已伸到一半的手,却被抢上前的许玉兰粗暴地按了下来。
“我弄不明白你们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