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而已。”萧清玦微笑说完,唇齿间却隐隐发出一声叹息。
周素妍一时接不上他的话,便索性拂袖转身,淡淡说道:“萧公子想知道的,我都已如实相告,这就先回去了。”
言罢,不知是逃避还是别的原因,匆匆离开。
“公子,我不明白,”余舟见她远去,这才放心开口,道,“你分明是安慰她,却为何反遭她冷眼相待?”
“听闻,周家娘子,也曾经是名动江湖的绝代佳人,又怎会不在意自己的容颜?”萧清玦叹道,“也是我唐突了,表露同情,只会令她生厌而已。”
余舟有些听不明白,却看见萧清玦低头咳了两声。
“公子身子不适,还是早些下山罢。”
夜如水凉。
二人回到住处时,已是三更时分,疲惫至极的萧清玦回屋后便立刻歇下了,直至翌日午后方才醒来。
他唤了余舟几次也没听到回应,便径自披衣出门去看,却看见不远处,余舟与高昱二人正在窃窃私语。
“你们在说什么?”萧清玦眉心一动,随即上前问道。
“没什么,大公子……”高昱上前一步,话到一半却被余舟拉了开来。
“是否与清琰有关?”萧清玦蹙眉,“他人呢?”
“被叶庄主请过去了,”高昱瞥了余舟一眼,不觉叹了口气道,“我们是觉得,公子他与沐剑山庄走得有些近,如今因那玉星儿之事,有些风言风语……”
“莫去理会那些闲言碎语,他喜欢如何,便由着他去。”萧清玦言罢,便即转身回了房中。
然而在萧璧凌眼中,原本已经对叶枫打消的疑虑,也因着冷君弥的话,再次多了起来。
可无论他如何旁敲侧击,叶枫仍旧不肯道出,冷君弥究竟是何来历。
离开叶枫住处后,萧璧凌满脑子都是这一年多以来找到的那些线索,但却没有任何一条,是能指向冷君弥来历的。
沈茹薇看起来,像是知情,又更像是不知情,只让人觉得这些事就像是浮在海面的冰川,能看见的不过一角而已,更多的真相,则深藏水下,无从窥看。
就在这时,他看见远处的街角,晃过一男一女两个身影,那个男人,刚好是他认得的。
林天舒。
可与他一同行色匆匆往郊外而去的那个女子,从衣着打扮来看,却一点也不像泰山聚义中这些个门派下的弟子。
萧璧凌只觉得此事有些异常,便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天舒哥哥,你到底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啊?”
与林天舒同行的女子,自然就是桫椤。
“你是否认得玉星儿?”等走到城郊一片树林之后,林天舒终于停下了脚步。
桫椤听完,身子蓦地一僵,却摇了摇头道:“谁啊?”
“你当真不认得?”林天舒的口气软了下来,“不要骗我。”
一路跟踪两人的萧璧凌听到玉星儿的名字,恍惚间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未免为人所察觉,他便跳上了一棵粗壮的老树,借茂密的枝叶隐匿身形。
“我只想听你亲口告诉我,这到底是不是真的。”说话的男子,正是林天舒。
“倘若我说,这一切都是真的呢?”桫椤退后一步,神情冷静且沉着。
“那便证实夜明宫的确有所图谋。”
“你不要血口喷人,”桫椤情绪激动起来,道,“宫主从未参与过此事。”
“那你如何解释张公子之事?”林天舒上前,一把握住她的胳膊,道,“你与我回去,将此事对各派掌门交代清楚,我看你秉性不坏,若能将功补过,我会请求师傅放过你……”
不等他把话说完,桫椤便大力甩开了林天舒的手,退后两步,道:“天舒哥哥,你莫要逼我。”
“桫椤……”
“此事你不必再说,若你执意认定是夜明宫有所图谋,我也无话可说,”桫椤的嘴唇有些颤抖,“可你为何不仔细想想,若她真想作甚,为何不直接与镜渊联手?”
二人争执不下,声音也越发大了起来,萧璧凌只觉听着头疼,也大概明白了此事的前因后果。
林天舒作为卓超然的弟子,当真有着一脉相承的武断与自以为是。只是他年纪太轻,寻常交谈并不能看出这些端倪,可桫椤看起来,似乎与他已有些感情,想来也是当局者迷。
他正想着,却看见林天舒已上前去拉桫椤的手,这一拉拽似乎还用了些蛮力,以致桫椤对此还有些猝不及防。
可她随后便反应过来,侧身将手抽出,退后两步,脸色也立刻沉了下来:“你待如何?”
不过转瞬的功夫,林天舒已欺身上前,屈指扣向她脉门,口中念道:“你既仍是执迷不悟,便只好得罪了。”
“你……”桫椤情急之下向后一个纵步飞身而起,身法却略逊了一筹,此后几次躲闪,都险些被他擒下,更不用说还手了。
紧跟着,只听得桫椤“哎呀”一声,垂眼望去,只见她一条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