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他们知道真相后,完全能够以仇家的身份寻上门去,轻而易举取了母亲性命。
可这样的情形,他当真愿意看到吗?
“我……着实不能够……”萧璧凌闭目摇头。
“看不出来,你是个蠢材呢!”顾莲笙骂道,“我可告诉你,如今尚在人世,唯一学过师父手中完整碎玉诀的人,就在你眼前,你不讨好了她,这一身伤还去寻谁给你治?”
“那就用我这条性命,偿了舅娘吧。”萧璧凌倒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死心眼。
纵使他心知肚明,自己不过是母亲手中的一颗棋子罢了。
更何况如今流采剑已传了萧清玦,自己怕是连颗弃子都不算。
可是这个时候,他却突然觉得天旋地转,紧接着,顾莲笙夺步上前,一掌劈在他颈后,便令他顿时失了知觉。
“你当真要杀他?”竹隐娘问完这句话,便看见顾莲笙将萧璧凌耳门、听宫、听会三穴封住,一时间又皱起了眉头,“你在搞什么名堂。”
“有些事我不想告诉他,”顾莲笙的神情突然变得正经起来,直直盯着竹隐娘的眸子,道,“我一字一句也不曾骗过你。”
“何意?”
“这个孩子,他的确是宁师姐的亲骨肉。”
“你说什么?”竹隐娘伸手捂住了嘴,竟露出了惊恐之色。
“你想想,我岂是受得了冤屈的性子?就连玄澈,我都不惜玩命去斗,难道会不找宁师姐解释?”顾莲笙道,“可我晚了一步,宁师姐即将临盆,我又能告诉她多少真相?当时陈梦瑶已经下了药,就是要生生害死她们母子啊!”
“你干了什么?”
“我救不了师姐,还能救不了这孩子吗?这两个女人几乎是同时生的孩子,还都是男胎。陈梦瑶为确定师姐身死,连自己的孩子都没来得及看一眼便跑去探望……”
“你换了孩子?”竹隐娘过了许久,方才从这场震惊中缓和过来,她缓缓放下双手,难以置信地望着顾莲笙道,“这都是真的?”
“不错,不然,你认为以宁师姐的心性,能做得出这样的事吗?”顾莲笙重重坐回了垫子上,“我当年,隔着门窗,亲眼看着那个女人在我侄儿身上刻下日后赖以相认的伤痕,真恨不得一掌杀了她。可凌儿早就失去了母亲,难道,要他对这剩下一个‘生母’怀恨一生吗?何况他无心争夺萧元祺的关爱与庄主之位,也够折磨陈梦瑶一生一世了,我想……这个真相,还是由我带着入土吧。”
“那……那一会儿,我怎么把这话给圆过来?”竹隐娘愁容满面,只觉心下五味杂陈,“不过……这孩子去飞云居认祖归宗,萧元祺就没与他滴血认亲吗?这难道……”
“滴血认亲?”顾莲笙笑道,“我的血还能与玄澈相融呢,瞎猫碰上死耗子,真是让他躲过了一关。”
“罢了罢了。”竹隐娘摇头长叹,“一报还一报,我还得把这孩子的内伤调理好,让他有命去折腾陈梦瑶。”
“这就对了。”顾莲笙咧嘴一笑,转头却听见里面那个被他们遗忘已久的恩客发出“哼哧”的挣扎声,便摇了摇头道,“等我一会儿,我再进去给那狗东西补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