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程若欢抄起手,打趣问道,“因为你是男人,也了解男人?”
“算是吧,”荀弋道,“直觉便是不可信,可我不了解过去的事,也非你派门人,着实无法知道真相。”
“那行,夜罗刹呢?”程若欢双腿撒开站定,好让自己还未从惊恐中解脱出来,仍有些发颤的双腿能站得更稳一些。
“只有他能找到我,我却找不到他。”荀弋说道,“想要救人,只能去找对此事了解更深之人。”
“你是说……萧璧凌?”程若欢挑眉,“不怕见情敌呢?这么大度。”
“他二人早已私定终身,我毫无机会。”荀弋不是喜欢开玩笑的人,只是随口应了一句,便转身朝城门所在的方向大步流星走去。
“等等!”程若欢追上他,道,“你没听说吗?那姓萧的被裘慕云带走了,现在去找,岂非要去夜明宫?我倒是无所谓,你怎么进去?也去给裘婆婆做男宠不成?”
“你平日里都是这么说话的?”荀弋冷眼瞥了瞥她,道,“难怪武功如此高。”
这分明就是在说程若欢容易言辞不当得罪于人,潜心习武,都被她用来保命了。
可程若欢却似乎并不在意他的嘲讽,只是挑眉笑道:“那不见得,倒是你,从前嘴笨舌拙,如今竟学会冷嘲热讽了?”
“比起你来,还差得远。”
他二人要寻萧璧凌,去找裘慕云自然是行不通的,而萧璧凌此时此刻,仍旧身处兖州那个绿猗楼内。他的内伤早就发作过数次,每次都被强行压下,而此番却因急火攻心再次发作,险些便要了他性命。
好在有竹隐娘在,替他打通经脉,重新疏导因错误的心诀而剑走偏锋的内力,保住一条性命。
可萧璧凌也因为这次内伤昏迷多日,过了半月方才苏醒,只是醒来之后,竹隐娘却已回了竹苑。
原来,在当日竹隐娘听顾莲笙说出萧璧凌的身世之后,心下百感交集,难以言喻,可他毕竟是文萱宁的儿子,自己也不如顾莲笙这般,生来便有一张厚如城墙的脸皮,如此大谎,一时之间,她尚不能想到圆融的言辞来打消萧璧凌的疑心,便索性替他打通经脉后,直接带着若玉甩手离去,把这烂摊子交给顾莲笙来收拾。
在萧璧凌昏迷的日子里,一直都宿于顾莲笙卧房里间的暗门之后,顾莲笙也是偃师出身,他的屋子,当然也是别有洞天,就在鸾卧榻之后,另设有一道门,门后有个小窗,刚好能窥得屋内情形,反之,若从卧房里间朝暗格内看,则是什么也瞧不见。
萧璧凌苏醒之时,正值傍晚,他见这暗门之内什么都没有,又想起昏迷前的情形,只当是因陈梦瑶结下的仇怨,而被这师姐弟二人所囚禁,谁知当他摸索着找到那小窗的开关之后,却刚好望见那高卧榻软枕上,顾莲笙与他的恩客相互交缠,颠鸾倒凤的情形。
他一时受了惊吓,便连忙把那机关给关上了。
“怎么回事?”萧璧凌自言自语着,仔细回想起昏迷前的情形来,他是被顾莲笙所打晕,可之后发生过什么,却一概不知,加上如今躺在这里……
就在他开始担心自己处境的时候,卧榻榻一侧的暗门却被人推了开来,而走进来的人,正是顾莲笙。
“看来师姐算的时辰真不错,你果然会在这时候醒来。”顾莲笙仍旧只穿着随意系了衣带的中单,毫不避讳地在萧璧凌所躺的卧榻榻一侧坐了下来。
萧璧凌本能靠着墙坐直了身子,仔细打量了一番顾莲笙的表情,道:“完事了?”
“晕着呢,同上次一样。”顾莲笙朝暗门处随手一指,“身子恢复得如何?可还有不适之处?”
“无妨……”萧璧凌听了这话,心中便又多了个疑问,“话说回来……你们……还是救了我?”
“傻小子,不救你,你早就死了。”顾莲笙白了他一眼,道,“你是宁师姐的传人,纵我二人再恨,也不会取你性命的。”
“可我母亲她……”
“陈梦瑶自作孽不可活,”顾莲笙说完,便看见萧璧凌脸色黯然下去,只好叹了口气道,“不是你以为的不可活。”
“何意?”
“她的日子又没见得有多太平,”顾莲笙道,“何必为她而脏了手?”
“可你此前不是说……”
“我青梅师姐性子容易激动,我怕她起了杀心,不肯救你。”顾莲笙叹了口气道,“小子,你执念太深了,你爹娘的事情,本不该由你来操心。业债深重,自有报应到的时候,你这大好的一条性命,前半生已因他们的私欲毁得七七八八,难道后半生也要为之葬送吗?”
萧璧凌低下头,一言不发。
“可别忘了,还有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等着你呢,”顾莲笙仔细瞧了瞧他的脸,当下咧嘴笑道,“你看你这模样,也没像着萧元祺,净像你娘了,可别学着她一生执迷于一件事,走上不归路啊。”
“多谢前辈指点。”萧璧凌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