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大惊失色,旋即目光一沉,立时起身,逼视着她的目光,道,“你竟然……”
“他又不是你爹,”程若欢仍是一脸慵懒之状,不以为意道,“心疼什么?”
“他既将此事委托于我,如今发生这样的事,便是我不守承诺。”荀弋怒极起身,眼中隐隐还有杀意。
直到这个时候,程若欢才想起,坐在自己对面的是个杀手。
“这里人多,打坏了东西得赔。”程若欢将一条腿直接架上长椅,摆摆手道,“让我歇会儿,出去再说。”
程若欢虽是女子,在荀弋眼里,却是将她视作男人而论的。
一个聒噪的男人,要么便当做不存在,或是一走了之,要么,便是干脆杀了。
荀弋选择了前者,提起被他搁置在桌角的长刀,便大步流星走出了茶舍。程若欢反倒乐得自在,伸了个懒腰坐直了身子,捧起荀弋早就给她倒好的茶水,小口品尝起来。
这茶舍的二楼是个亭子,四面无窗,低头便能瞧见大街上的情形。程若欢灌了半盏茶水下肚,便伏在栏边,朝楼下望去,却只觉得人群中有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她疑心自己花了眼,便揉了揉眼睛,再次朝人群当中望去,却什么也没瞧见。
“荀兄!”她从熙熙攘攘的人群当中,找出了正欲离开的荀弋,便大声唤道,“算我错了还不行吗?”
荀弋仿佛没听到她的话,仍旧自顾自前行,可就在这时,他的身形却蓦地向旁一动,做出闪避之状,紧跟着右肩处不知怎的,竟向前迸出一串血花。
程若欢顿时愕然,即刻飞身下楼,迎着受了惊吓而四散抛开的人群,跑至荀弋身旁,却见他一手捂着右肩伤口,目光直直盯着地上的什么东西。
仔细一看,躺在地上的,是一枚裹满鲜血的石子,想来方才情形,应当就是有人从他身后用这枚石子偷袭所致。可这他受伤前后,程若欢分明亲眼目睹,竟完全没能看见那石子来自何人之手。
“见鬼。”程若欢抬手疾点荀弋伤口周遭大穴,放眼朝四周望去,仍旧未见可疑人影。
转而想起适才那个被她当作幻觉的黑影,程若欢不由惊出一身冷汗。
“你看见了什么?”荀弋眉心微蹙。
“什么也没看见,”程若欢不禁回想起了在仙游县所见到的那个木甲人,便打了个哆嗦,道,“总觉得咱们惹上了大麻烦。”
“一路找到现在,都还不知到底惹上的是个什么麻烦。”荀弋若有所思,道,“许是有人不想我们继续深究下去。”
“可什么事情,至于弄得如此神秘?”程若欢不解道,“我看你刚才……像是在闪避这颗石子,可还是没能躲过去。”
“若我不闪,这石子中的便是喉心。”荀弋淡淡道。
“那还真是有趣。”程若欢皮笑肉不笑,心下却渐渐生出恐惧感。
躲在暗处的敌人,远比明处的要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