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都不明白。”
“我也不过是猜测,夜罗刹对金陵城中的某件东西,或许有所图谋。”萧璧凌平静答道,“还有其他的事吗?”
“剩下的,等见到青芜再说吧。”程若欢笑道,“天快黑了,你身上又有伤,不如好好休息一晚,明日再启程。”言罢,伸手打了个响指,便即踏着轻快的步伐,回到了荀弋留下的那间还未退回的客房之中。
萧璧凌随后也关上了房门,心事重重在卧榻沿坐了下来。
他下意识摸了摸怀里,这才想起他在离开兖州前,便已将文萱宁的手记转交给了顾莲笙。毕竟,这往后路途艰险,他能耐有限,如何守得住如此重要的遗物?
让顾莲笙代为保管,最少比留在他的手上要妥当些。他不知个中真相,只觉得是自己与陈梦瑶亏欠这师姐弟三人良多,越是借助他人之力,便越是良心不安。
与沈茹薇重逢的喜悦,似乎根本没能持续多久,很快就被种种不可避免的无奈遭遇冲刷殆尽。
仿佛死灰被点燃,却只亮了那么一刹那,便立刻熄灭了。
也不知此行一去,会否得到他想要的结果。萧璧凌在心下默默祈祷着这一去能够推翻此前对白鹿先生身份的猜测,如此一来,至少沈茹薇不用知道更多的真相。
可若是这样,等到达凝霜谷,必然是要扑空的,她的处境又会如何呢?究竟是为了什么,白鹿先生只选择要捉走沈茹薇,又不要她的命?
那个一向神秘的男人想要见的人所做的事,必然不会简单。她或许对白鹿,对夜罗刹,对于他们的所有计划而言,都至关重要。
萧璧凌就沉浸在这样自相矛盾的种种猜测中,逐渐昏睡过去。
大约丑时过半,一个人影从窗户翻身进了这间客房里。
一开始,由于肋下伤势带来的疼痛,萧璧凌睡得并不深,可到了后来,却因为过于疲惫,竟然睡得比平时还要死。
等他有所反应过来,颈项间已蓦地多了一丝锋利的寒凉之意。
屋里没有点灯,但他却能察觉出架在脖子上的兵器并不算重,应当和苏易那把几十文买来的断剑是差不多的货色。
“谁?”萧璧凌话音刚落,那个身影便以他无法估量的速度飞掠到了窗边,于是立刻翻身下榻,向窗边追去,却看见那个人影上了屋顶,身法之迅捷,直叫他慨叹起云泥之别,只觉自惭形秽。
这般步法,分明远胜苏易。
正是月初,新月如钩,散落在夜幕里的灯火也随着它们主人的入眠,而一盏盏熄灭,能被月光照到的地方,当真是少得可怜。
“阁下便这么闲,大半夜的不睡觉,还专程跑来杀我吗?”萧璧凌追上屋顶,站在离那人丈余远处,话音冷淡而低沉。
“受了如此重伤还能动弹,看来是我低估你了。”那人的整个身子都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下,分别辨不清容颜。
“既要取我性命,为何不动手?”萧璧凌蹙眉。
“杀了你,有人会恨我,”那人沉声答道,“不然,很多年前你便已死透了。”
萧璧凌摇头,只觉困惑不已。
“放弃那个女人,”那人淡淡道,“我便告诉你,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你……吃错药了?”萧璧凌摇头,“阁下的话,请恕在下听不明白。”
那人冷哼一声,并不答话。
在方才追出窗外时,萧璧凌便已将玄苍拿在了手里,此时此刻,他将手中这把剑,向上抬了些许,虚虚指向那人。
“莽夫。”那人说着,却缓缓向前踏出了一步,口中缓缓吐出几个字来,“我早说过,你若负他,我定让你生不如死——”
听到这几个字,萧璧凌先是不解,可紧随而来的,却是不明缘由的剧烈头痛。他下意识伸手在太阳穴处揉了揉,却瞧见那人身形飞纵而起,旋即便下了屋顶。
“站住,你……”萧璧凌说着,只觉得一阵更为剧烈的头痛袭来,令他的话戛然而止,而再抬眼时,那人的身影却已不见。
萧璧凌摇了摇头,只觉得刚才发生的一切,着实古怪,然而当他再度望向方才那人所站立之处时,看见的却是程若欢。
“往那边去了,”程若欢指着东南方向的街口,抬头朝萧璧凌喊道,“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