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足够多了。你可知道,那个女人说过一句话,我直到今天都还记得,她说……我自轻自贱,不论换做任何人,也不论我是何种身份,都不会有人垂怜。”
“她放屁!”柳华音道,“我还在这里,她怎敢如此说话?”
“各人有各命,放过我吧。”苏易挣脱他的手,无力落座在院中的石凳上,用力摇头道,“你把解药给他,别再自作主张,求你了……”
“阿易……”
“此事过后,我同你回去,一生一世都不会离开你半步,”苏易闭上双眼,眼角隐约渗出泪光,“如果你早就肯罢手,青芜不会失忆,他也不会怨我。你越伤她,害她,他越会如数奉还给我,我承受不起,真的……承受不起……”
柳华音只觉心下绞痛,胸中郁结,愈发难解,多日积累下的怨愤心绪登时上涌,几乎淹没了所有理智。他退开几步,在原地站立片刻,径自便转身跑向沈茹薇所在客房。
苏易觉出不妙,心蓦地悬了起来,然后只追了几步,却又踟蹰起来。
柳华音走到房前,便直接抬腿踹开了房门。坐在卧榻头的沈茹薇,刚好喝下最后一口汤药,听见这突如其来的巨响,被那半口还没来得及咽干净的汤药呛住,咳了好一会儿才回过味来。
萧璧凌给她拍了拍背,十分关切地留意着沈茹薇的情形,程若欢见状不妙,当下向前踏出一步,将怒气冲冲走上前来的柳华音拦住,厉声喝问道:“想干什么?”
“你同我出去,把话说清楚!”柳华音的脸被这一股气憋得都发紫了。
“你还想说什么?”萧璧凌蹙眉,并不打算理会。
“不是对我说,是阿易。”柳华音沉着脸,道,“解决了这件事,你二人无论如何为难,我都不会再计较。”
这话说得倒是十分委屈,可萧璧凌却听不明白,分明是这厮始终苦苦相逼,几时便成了他与沈茹薇刻意为难?
“我说你也真是……”程若欢只觉气不打一处来,便要上前理论,可沈茹薇却打断了她的话,道,“师叔,别趟这浑水。”
“可小师妹,这人也太……”
“无妨,他有他的想法。”沈茹薇说着,便即转向柳华音,道,“柳医师,此话怎讲?”
“你们都别管了。”萧璧凌的脸色有些阴沉,他站起身来,便要同柳华音出门,一只手却被沈茹薇拉住。
“这本不关你的事,”萧璧凌虽觉心中烦乱,可瞧见沈茹薇如今这般憔悴之状,蓦地便心疼起来,于是回握住她的手,柔声说道,“我很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