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你们都联合起来对付我是吗?”高婷听他这般说辞,只当都是推诿,一时悲愤上涌,站起身来,便要上前去向这厮讨个说法。
高昱护主心切,见此情形,当下三步并作两步,抢上前去,拦在萧璧凌跟前,道:“你要作甚?”
高婷性子软弱,见他一个男人挡在眼前,又不敢做些什么,便只是捂着嘴哭起来,她哭声越来越大,直到哭没了力气,瘫坐在地上,声音渐渐嘶哑,开始大口喘息,几乎续不上气。
萧璧凌双手扶额,无奈摇头。
周素妍看着高婷哭泣,忍不住心疼起来,可她心下对此事疑虑甚多,又不擅撒谎,着实难以说出什么宽慰的言辞。
就在高婷硬闯入萧璧凌房中的同时,柳擒芳也随同宋云锡去了后院。
宋云锡屏退了门外看守,目送柳擒芳进门,心下却不免忐忑。
推门的前的那一刹,千般愁情上涌,柳擒芳的脸色也蓦地变沉重了几分。
屋内,散落着一地破碎的瓷片,当中零零散散溅落着些许茶水,显是被打翻了杯盏。
柳擒芳瞧见一个年轻人背对着他坐在桌旁,身影愈显得孤独落寞。
“你是……你便是华音?”柳擒芳迟疑开口,苍老的音色带着丝丝震颤,“我的孙儿?”
柳华音闻声不觉打了个激灵,蓦地回过头来,刚好与柳擒芳目光对视,年轻的面容充满诧异,渐渐染上忧伤与哀愁。
柳擒芳开始仔细打量起柳华音的脸,眉目之间,果真与自己有几分相似。
“你……”柳华音唇齿颤抖,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恍惚想起多年以前,他尚年幼之时,听爹娘说起的故事。祖母温桐絮一腔大义,却也无力挽回大局,只能眼睁睁看着神农谷崩溃瓦解,连同夫妻感情,也支离破碎。
而他自己,又因为这难以向世人言说的断袖之癖,被家人厌弃,甚至不如鬼烛那个年纪高出自己十余岁的师兄更得爹娘欢心。
柳华音曾幻想过自己这位祖父的面容,却从未奢望还能相见,直到鬼烛叛师,屠尽柳家满门。颠沛流离的他,便越发开始怀念自己尚可能存世的唯一亲人,可他又记得,温桐絮曾赠柳擒芳断尘散,若是早已两相忘却,即使他日有机会相见,恐怕也是擦肩。
“华音,家中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柳擒芳小心翼翼问道,“为何只剩下你一个人?”
柳华音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悲伤,面朝柳擒芳,轰然跪倒在地,再抬眼时,已是泪眼迷离。
与此同时,等在屋外百般聊赖的宋云锡和负责看守的弟子们聊了起来。
“这老头到底会不会把他接走啊?他成日就是在屋里摔东西,再这么让他糟蹋下去,我们不都得上街头要饭了?”负责看守的弟子宣泄着心中的不满。
“可不是,天天嚷嚷,还说非要见那叛徒不可,”另一名弟子补充道,“咱们这可是出了不少稀奇事,有人放着名门正派的公子不做,非要在咱们扶风阁窝着,如今还出了个勾结魔教尊主,喜欢男人的男人……”
“都别说了,”宋云锡摆摆手道,“这些事情,阁主自会好生料理,让你们看守这喜怒无常之人,也的确委屈了些。”
“宋长老,”适才第一个开口抱怨的男弟子对宋云锡使了个眼色,问道,“高姑娘的事,可有结论了?您说萧公子要是办喜事,是在咱们扶风阁,还是回飞云居……”
他话没问完,便听到两声惨呼,然扭头望去,却看见苏易拎着一根折断的桌腿立在门洞处,旁边则躺着两名被他打翻在地的看守弟子。
“苏易你干什么?”宋云锡见他跑了出来,心知不妙,便忙将几名低辈弟子护在了身后。
“柳华音是不是在这?”苏易一改前些日子的颓丧之态,露出一脸张狂高傲的表情,居高临下望着他们几个。
宋云锡只觉得这厮好似换了个人似的,不由愣道:“你想干什么?”
“柳华音……”苏易喃喃念出这几个字,眸底愤恨几乎漫出眼眶,“我要他给我一个交代。”
“可你们不是……”宋云锡见他走了过来,便将佩剑横在身前,道,“再往前一步,我便要出手了。”
苏易听到这话,竟真的停了下来。
他朝着柳华音所在的那间屋子看了一眼,忽然扬手将手里折断的桌角抛掷出去。
那桌腿在空中划了半个圆弧,不偏不倚撞上门框,在木框边缘磕出一个碗大的口子,又重重落在地上。
宋云锡没来得及阻止他,便听到桌腿撞上门框,又落在地上的两声巨响,在他身后的几名少年弟子也被吓了一跳。随后,几人便看见房门被人拉开,开门之人,正是柳华音。
他的眼神空洞而落寞,甚至有些呆滞。苏易怔怔凝视着他这样的目光,却是沉默不语。
适才在房中,柳擒芳已问过他下毒一事,然而柳华音心心念念的,都是与苏易之间的承诺,丝毫不认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