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这么不胜酒力?”沈茹薇这才意识到今日是头一回见他饮酒,便忙拍了拍他后背,一面给他顺气,一面问道,“怎么样了?”
“一杯酒而已,你这又是闹哪出?”陈梦瑶立时蹙眉。
连自己的孩子不胜酒力也不知,这样的母亲,当真是失败至极。
“无妨。”萧璧凌柔声宽慰沈茹薇道。
“你到底能喝多少?”沈茹薇拉着他坐下,小声问道。
“从未超过三杯……”萧璧凌默默扶额。
沈茹薇听罢,沉默了半晌,却见卓超然已端着酒盏走了过来。
“萧公子怎一人坐在这儿,闷不吭声,可是有心事?”卓超然乐呵呵问道。
说完这话,他还向一旁的沈茹薇瞥了一眼,眸底颇有探究之意。
沈茹薇不动声色斟满一杯酒,当下站起身来。
萧璧凌也只好站起身来,尽管已然感到有些头脑发昏,却还是不得不装作没事人一般回应道:“哪有什么心事,非要说有,也只会是担心家父的下落。”
他所言非虚——因着迎来送往之需,被一帮三句话都聊不上的“名门正派”困在这席间,莫说父亲的事暂时还无下文,光一个陈梦瑶已足够让他心烦意乱了。
“萧庄主吉人自有天相,公子不必忧心,”卓超然笑道,“只是这玄澈着实狡猾,再如此下去,定得想个法子将人找出来才是。”
“卓长老有何高见?”萧璧凌挑眉。
“罢了罢了,不谈这些,”卓超然举杯,道,“萧公子,如今魔教及其党羽已是插翅难飞,难得如此开心,何不痛饮一番?”
萧璧凌推脱不过,便只好斟上一杯,勉为其难端了起来。
算上方才的,已是第二杯了。
沈茹薇记着他说的话,一时不免担心他接下来的反应,哪知他虽已有了醉意,仍旧装作无事一般,镇定得很,可脚下却好似变得轻飘飘的,稍稍挪一步便似要摔倒。
沈茹薇不动声色,托住他背在身后的左手,向上撑了一把,好免得他出洋相。岂知卓超然竟还没有走的意思,又敬上了一杯。
这厮舌灿如莲,满肚子坏水,八成是要试探,萧璧凌见状,不觉蹙起了眉。
再有一杯,可真真是要当场睡死过去。
“看来,我在这站了这么久,却还是个多余的人,”沈茹薇抢过话头,笑意盈盈道,“卓长老谁都瞧得见,却唯独不肯正眼看我,看来,定是晚辈哪里得罪过您了。”
“此话怎讲?”卓超然方才便看出这女人的不简单,卓超然想着她既是与萧璧凌同来,又举止亲昵,是何身份已一目了然,而男尊女卑之观亦深入其心,直觉便以为她没有说话的机会,可如今看来,主次当是颠倒了,他笑了笑,道,“说起来,姑娘看着的确是眼生,不知……”
“卓师弟,莫与个小姑娘为难。”与一干人等对饮过的唐远走了过来,轻轻拍了拍卓超然肩头,和颜悦色道。
他并未说破沈茹薇的身份,只是看了看她,露出会心一笑。
“哪里哪里,”卓超笑道,“姑娘既是与萧公子同来的,那想必也不是寻常人士,是卓某怠慢了。”
卓超然说话总是有些阴阳怪气,可又说不上是哪里不对,沈茹薇倒是不计较这些,横竖挡酒的目的是成了,见他一杯饮尽,便也不做推辞,仰面饮下盏中清酒。
萧璧凌本想拦阻,却没能拦住。
“你最好先坐下,少引人注目。”沈茹薇伸手按在他肩头,小声说道。
“可你……”
“看着吧,不会再有人灌你了。”沈茹薇有些俏皮地眨了眨眼。
陈梦瑶只能在一旁阴着脸,却偏偏插不上嘴。
沈茹薇搀着连走路都已开始有些摇摇晃晃的萧璧凌穿过后院回廊,在他耳边柔声说道:“好在你酒品不错,醉了也不会发疯,一会儿回房就睡,知道了吗?”
这语调仿佛是在哄骗小孩子,听得萧璧凌不禁蹙眉,好奇问道:“你这酒量是在哪里练的?喝了几圈都不倒,连卓超然都怕了你。”
“我患寒疾多年,长年累月都以药酒压制体内寒气,当然不会轻易喝醉。”沈茹薇一对眸子比未喝酒时还要澄澈透亮得多,凑近了看,仿佛还有星光闪烁,分外动人,到了萧璧凌的卧房前,她便一手扶着人,一手推开门扇,小心翼翼将萧璧凌扶至床边坐下,却见他目不转睛盯着她的眸子,似是有话想说,不觉笑出声道,“怎么,舍不得我走吗?”
“你要去哪?”
“当然是住客舍,你没看见萧夫人今日看我的眼神吗?我若留在这里,她非把我生吞活剥了不可。”沈茹薇莞尔,“你早些休息。”
萧璧凌醉眼迷离,借着酒意将她揽入怀中,道,“眼下也没其他事,再多陪我一会儿。”
“怎么,还想酒后乱性不成?”沈茹薇直视他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