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星河浩瀚,被包裹在其中的他,却渺小不堪。
“怎到了这时还在睡?”
推门声紧随着萧元祺的话音响起,萧璧凌立刻被惊醒,坐起身来,却见萧元祺正将手中托着的一只狭长木盒放在案上,扭头见他还愣着,便皱起眉头,低声呵斥道:“还不快起来,像什么话?”
萧璧凌点点头,便即翻身下榻。他瞥了一眼被萧元祺搁在桌案上那只狭长的盒子,好奇问道:“这是何物?”
“流采。”
萧璧凌一愣。
“从前之事,我不想再提,现如今一切都安定下来,或许……是该结束了。”萧元祺示意他一同坐下,道,“清瑜的事……自作孽不可活,为父纵然痛心,也于事无补,这流采古剑,今后便交给你了。”
“不……”萧璧凌只如受了惊一般,几乎是跳着站起身来,冲萧元祺连连摇头,道,“万万不可。”
“如何不可?”萧元祺蹙眉,眼中已有愠色,“你又想搞什么名堂?”
“父亲莫要误会,只是……我担当不起。”萧璧凌摇头说道,“更何况,我也不想连累您和大哥。”
“你还闯了什么祸?”萧元祺瞪大双眼,“何来‘连累’一说。”
“一言难尽,”萧璧凌道,“总之就是不可,此间巨细,牵涉众多,请恕孩儿不能如实相告。”
“此话怎讲?”萧元祺听得云里雾里,“莫非与镜渊有关?又或是你担心清瑜他……”
“勿要多想,”萧璧凌重重摇头,道,“总而言之,您便让我先去了结此事,再来谈这流采的归属,如何?”
“可你……”萧元祺回想之前种种,若有所悟,当下加重口气,问道,“与你当初从神农谷带回的精钢骷髅有关?”
萧璧凌闭上了嘴,可不论他说不说话,都等于认同。
“这可不是你一人之事,”萧元祺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那精钢骷髅原身乃是汪诏峰,齐云山两派双双倾覆,如此祸害,对各大门派威胁远胜于镜渊,你最好老实交代!”
“和夜罗刹有些关系,可他已经死了,”萧璧凌无奈将手一摊,道,“柴舵主应当同你说过些什么,他们知道多少,我知道的也就只有多少。”
他有意隐去了“白鹿先生”这个名字,只因为那人的身份,极有可能威胁到沈茹薇的安全。
“夜罗刹?”萧元祺听得云里雾里,“他‘死而复生’我倒是知晓,可这回你怎么知道是真的死了?”
“我亲手杀的。”萧璧凌坦然回答。
“你可真有出息,”萧元祺此话不知是褒是贬,“你的意思是,他还有余党会找你报仇吗?”
“差不多罢……”萧璧凌敷衍了事。
“难道是那个苏易?”萧元祺眉头紧锁,若有所思道,“为父倒是听说,他曾是罗刹门中人。”
“这您都知道?”
“废话,”萧元祺低声呵斥,“你当这飞云居是什么地方?员外府吗?”
“这倒没有,不过苏易他……”
“我可警告你,”萧元祺伸出右手食指,指着他鼻子,狠狠警告道,“你要敢有那种嗜好,为父就算拼着一把年纪再去生一个儿子,也要亲手斩了你!”
萧璧凌听得胆下生寒,连忙摇了摇头。
“谅你也不敢,”萧元祺放下手,长叹一声道,“我都知道,那个姓沈的女子,与你关系匪浅,她如今孤苦伶仃,也当有个归宿,你也孤身在外漂泊多年,有个能如此待你的女子,也的确难得,既然喜欢,娶她为妻,倒也无妨。”
“多谢父亲,”萧璧凌道,“只是眼下,还不是谈论此事的时候。”
“我听说,你把她送去别苑了?”萧元祺问道,“可是与你娘有关?”
“又是曾勇告的密罢……”
“你管他是谁?”萧元祺摆摆手,有些不耐烦道,“你也知道,你娘她就是那样的性子,当她说话都是放屁便是,计较那么多作甚?”
萧璧凌叹了口气,摇头不答,只隐隐从萧元祺失望的眼神中看出些什么,心下免不了替陈梦瑶感到一丝悲哀。
苦心筹谋一世,到底还是逃不脱被冷落的结局。
有没有韩颖的存在,又有何区别?
隆冬时节,滴水成冰。这几日虽已不再落雪,别苑里的草木和屋檐下却都结了冰花,远远望去,好似被琼玉包裹,晶莹剔透,美不胜收。
“这儿好冷清啊,”等将屋里屋外一切都整理妥当后,黄莺儿隔着窗望向院内因风雪侵袭而显得有些萧条的草木,对身旁的沈茹薇道,“除了我们,还会与其他人来吗?”
“除了长年在此打理庭院的下人以外,就没别人了。”沈茹薇道。
“这么好的院子,你是从哪里找的?”黄莺儿眼中闪烁出异样兴奋的光彩。
“这是飞云居的别苑。”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