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弟子离去后,孟飞白才提及与第一剑论了一剑之后便不知踪影的不近舟,道:“大师兄应当有些事要处理,我们不必等他,也进城吧。”
第七剑便跟着太微众人一并落地,一起入城。
他留下来自有原因,先与祝枝私语了几句,而后行至楮语身侧,问道:“上个月宗门托我赠小师妹的那木盒,小师妹可已打开过?”
楮语颔首以应,静待他下文。
第七剑思索起来,似是在思考从何处说起。
尉迟照于是上前几步到楮语另一侧,与她道:“师妹问峰斗后在幽天官炼器堂不是未能寻到趁手的法器吗?掌门师叔知晓此事之后便告知了月离师叔,得知月离师叔欲让师妹在万宝节挑寻法器,掌门师叔于是传讯与华山的远岫剑君,请远岫剑君先帮他选一柄短剑给师妹。”
楮语眼底浮上微微讶意。她确是完全不知晓此事。
“掌门师叔与远岫剑君乃是道侣。”尉迟照笑了笑,补充道,“二师兄便是掌门师叔与远岫剑君之子。”
尉迟照话至此,楮语心中恍然。
瞬时思及了不少旧事。
怪不得游畏秋在九野小试那日竟十分随意地与她说出近乎非议宗门、完全质疑掌门决策的话语。
原是如此。倒是有些不曾料到。
毕竟游畏秋平日那般闲散的作风,确真完全不像个所谓“掌门之子”。
思绪散得远了些,楮语旋即回神。
“是也。”第七剑正好接道,“远岫剑君恰是我的亲传恩师。师父去剑阁选剑后觉得都不太合适小师妹,于是想着去铸剑堂看看,恰巧碰到了问仙师兄。问仙师兄听闻是为小师妹选剑,便主动告知他正好在铸一柄剑,不若待他铸完,将此剑赠与师妹。”
楮语闻言默了默,面色依然平静,语气中十分难得地带了一丝微不可察的犹疑,问道:“所以为了将来与我论剑,他便先赠剑?”
第七剑旋即哈哈大笑,点头道:“正是!不过旁人可没这待遇,小师妹绝对是第一人!”
楮语一时无言,只平静而自然地眨了眨眼。
尉迟照也笑了开,见楮语未言,于是认真想了想,而后补充道:“二师兄少时曾居华山,与第一剑交好至今。想来是二师兄常与第一剑夸赞小师妹,才使得第一剑早早便将小师妹视作了对手,期与小师妹登论剑台。”
这般说法倒叫楮语觉得有些合乎情理了。她于是微一颔首以应。
既已与楮语解释完第一剑方才那般行为,第七剑便与太微众人道别,御剑而起离去。
太微一众则决定一并在云上城中步行。
楮语便暂且收了那租赁来的御空宝车,也与众人一起在城中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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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上万宝节既名为“节”,确是所有人皆可参与的节会。
但各大宗门给门内弟子所定下的所谓“名额”,其特殊之处是这些得到名额而前来云上万宝节的弟子们,将得到宗门为其提供的购宝经费,并由宗门统一安排高境界弟子带领他们入云上城,负责万宝节期间的出行食宿等。
至于未得名额的弟子,若想自己前来万宝节也是可以的。只是会如散修一般无人管束,万事自行负责。
云上城不禁争斗,独行弟子若不慎身死云上,宗门亦不会前来为其料理后事。
太微前来参与万宝节的普通内门弟子名额依据九野小试安排,先前已经来过万宝节的练气弟子不可再参与,因而此次前来的九位练气弟子皆是今年新入门的弟子,在九野小试中排名前列。
然他们初入道途月余,对十四洲风闻知晓得少,平日里苦于修炼,也不怎么琢磨《玄元仙鉴》。
华山一众离开后,便有好奇的练气弟子与一旁的人问道:“华山有第一剑、第七剑……他们是按实力排名而定名号的吗?”
“非也。”尉迟照走在他们前方,正巧听见了,便放慢步子与他们并排同行,道,“华山所有弟子皆以剑为名。便是修为有所成后,仍皆直接以剑名为道号。如华山掌门‘应游剑君’,所持的便是‘应游剑’,应游剑君尚未成为华山掌门,只是华山普通弟子时,当时的世人便直接称他为‘应游剑’。”
“原来如此。那青锋师兄是不是也被叫做‘青锋剑’?”
尉迟照含笑点头。
又有练气弟子问:“那‘第一剑’与青锋师兄‘第七剑’的名号是怎么来的呀?”
尉迟照的目光在这些练气弟子上扫过,没答,先反问了句:“你们可知华山论剑?”
九位练气弟子齐齐点头。
尉迟照于是道:“华山论剑十年一次,十四洲剑修每十年汇聚太华山论剑台一较高下。而华山门内每年便有一次论剑会,称为‘华山小论剑’。”
“华山原本并无什么‘第一剑’与‘第七剑’,如今也只有‘第一剑’与‘第七剑’二人拥有剑名之外的名号。青锋剑被称为‘第七剑’乃因他连续七年在华山小论剑中名列第七,第七年时便被好事者称为‘第七剑’。第八年时排名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