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他顿了顿,给他们留了点消化的时间,几息之后,才接道:“至于第一剑,他原本也并非华山第一剑,且在世人眼中资质亦不算特别出众,七层筑基结丹。但他金丹最后十年一朝顿悟,实力暴涨,小论剑会上一剑挑千剑,击败原本排名第一的元婴剑修。而后连续十年登顶小论剑榜,乃‘十年第一剑’,于是世人便称其为‘第一剑’!
“七年前的论剑会上,第一剑只败于我们大师兄剑下半招,憾失华山论剑第一。”
尉迟照解释得这般仔细,练气弟子们皆恍然。
“原来是这样!”
“第一剑好厉害啊!”
“不过还是大师兄更厉害!”
楮语根据《玄元仙鉴》中的诸多榜单内容,推测总结出来的所知晓的信息与尉迟照所言差不多。不过她依然不动声色地静听着。
众人一路畅谈一路行走,直至抵达鹿鸣街太微驻点。
孟飞白等人知晓楮语在云间自有住处,于是不多言什么。
告知她今夜华山与太微相约在玄元酒楼小聚之后,便与她暂时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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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除了白日里便不见踪影的不近舟,华山与太微弟子皆聚于玄元酒楼。
玄元酒楼虽名为酒楼,实则只有门面为酒楼,其内深处则是一座华府般的十分阔大的酒庄。
华山那些个金丹弟子极为热情,“连哄带骗”地使得华山与太微一众新弟子皆饮了许多酒。
楮语本就好酒,在云间庭院闭门修炼百日,竟真的滴酒未沾,今日既来,便也有些松散,与众人一般畅饮。
不久后,七倒八歪的一众男修之中,只有第一剑十分冷淡地正坐着。
但楮语注意到他一夜里这一杯一杯地其实也喝下了许多,只是不知是酒量好还是吃了什么防醉的丹丸,保持着十分清醒的模样。
酒过三巡,华山众弟子与太微众弟子皆不知三三两两结伴去了何处。
楮语今夜虽克制了些,整个人也有点微微醉,显得慵懒许多。
她便也起身向外走去,欲寻个地方吹吹风。
滴酒未沾的祝枝忙道:“师妹可还好?这是要去哪?”
楮语懒懒点点头:“师姐放心,我无碍。只欲去随意走走。”
祝枝的目光略显担忧,却也没阻拦她。
约莫半盏茶后,楮语来到了一处弧形的凌空长廊,倚栏而立。
夜风穿过长廊外茂盛的枝叶拂来,微凉而惬意。
然没一会儿,有一人步入了廊下露天的庭中,不知怎么停下了步子,背对着楮语抬头静望长夜。
因为廊外枝叶茂盛,因而楮语的身形算是隐在这枝叶之后,不特意望来并不容易发现她。
楮语无声倚栏立着,透过这些枝叶的缝隙,看着庭中那人的身形辨认出是一名男子。
然她有些犯懒,不欲凝眸看去。且她在廊上,他在廊下庭中,互不相干。
但没一会,底下忽又有女声传近:“师兄原来在此处……”
是楮语并不熟悉的声音,叫的则应该是那男子。
男子没即刻应,几息之后他的声音才响起,冷冷的,没什么情绪:“有事?”
楮语闻声眉梢微挑。
他的声音太易分辨,原来是第一剑。
那想来他或许发现了她的气息,只是二人互不相扰,因而没如何。
女子好像走近了些,道:“青锋剑此次万宝节后就要闭关冲击元婴,以他这许多年的积累,结婴应当不成问题。”
她的声音与语气皆显出似乎明显的醉意来:“师兄可知……青锋剑此次结婴之后要做什么?”
半晌无声,第一剑未应。
“师兄怎么不说话?”女子见他不应,疑惑道,然确实是有些醉了,甫一问完,旋即又顾自继续道,“师兄是不是不知道?没关系,饮冰与师兄说。”
“青锋剑结婴之后——”她突然顿了住,含醉笑了笑,接道,“就要求太微祝枝道友结道侣。”
这名为饮冰的剑修声音虽不大,但也不小,十分清晰地传入楮语耳中。
楮语眼底浮上淡淡兴味。
第一剑却依然没有出声回应。
饮冰便继续道:“师兄……饮冰听说即便人的心是一块石头,也总有一天会被捂热的。”
她又顿了顿,语气十分困惑,接道,“可是饮冰追随师兄上华山数百年,为何竟一点也捂不热师兄的心呢?”
楮语乍闻少女心事,一瞬清醒不少。
远处的树叶忽然似被风吹响,发出沙沙的声音。
“习剑是个人之事。”第一剑终于开口,但他的声音十分明显地比白日里更冷许多,显然这话让他感到不悦,不悦的是他所听到的饮冰对“剑”的态度。
他既已知饮冰寻自己无事,便不欲再听,加之本就不欲多言,于是道:“若非论剑,不要寻我。”
“师兄!”饮冰见他转身,立即拔高了声音想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