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地方——
我……
嗯……”
我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忙问:“大师您的意思是?”
“没什么。”弘云法师又淡淡地说:“也没什么……”
然后他转身继续往前走去。
我感觉他一定从这幅壁画里面看出了什么,只是不想告诉我。
他说话,从来没有带丝毫情绪。
一直是得道高僧的样子。
但是他刚才的话,却明显带着亢奋的色彩……
是为什么?
陈小花疑惑地说:“这些奇怪的壁画,为什么会出现在九华山的洞里?
是不是可以结合九华山这里的历史研究一下,也许就能找到线索。”
我没想到陈小花居然能说出这么专业的话来,忍不住赞叹道:“小花说得非常好,你怎么想到的?
确实可以从九华山的历史脉络里找找,也许能找到解析这些壁画的端倪。”
陈小花说:“冰哥你忘了。
那次去日本前,你让我恶补旅游文化之类的知识,当时看到要吐,现在才明白过来里面的意思。”
“这里不是九华山。”
不料,弘云法师顿时浇了一盆冷水,说,“这里是神农架林区。”
“啊!”陈小花惊叫了一声,她一下子抓住了我,说,“怪不得怪不得!”
“怪不得”,可能包含了多层意思,
怪不得褚满儿能步行一个多小时,从十堰的山里到南天寺走了400多公里;
怪不得张庆文和宋俊杰在洞里乱转了一天一夜,从南天寺到甘露寺,走了1000多公里;
怪不得在这里遇到那两个尼德霍格会的关键人物——
因为他们一直就在神农架……
我没有对弘云法师透露过尼德霍格会的事情,现在也不能节外生枝。
反正他也没问,我就装糊涂。
“这组画跟刚才看到的一组画是同一个人画的。”
我转移了话题,说,“那组画,只有一个人没有脸;
而这一组,所有人也都没有脸——
或者说没有画出脸来。
这是为什么呢?”
弘云法师面无表情,轻轻地说:“也许是,那个画画的人,或者说那个画画的女子,
从来都没有看到过那群人的脸!”
“你怎么知道?”我问,“你知道这些画?”
我刚才已经产生了疑惑,想再次套他的话出来。
弘云法师摇摇头,说:“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些画。
这条洞我虽然早就知道,但也不常走。
何况这洞里面的路非常多,也经常变换,很难走到同一条路。
我只是从这些画的气息上看到的,这是个女子,她没看到过那个人和那些人的脸。
而且,这个女子,还是个修行的修道人。”
我恭维说:“大师修为很深,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
弘云法师淡然一笑,说:“鲁施主可能听过小僧很多传说。
但是,小僧并没有传说中那么神通广大,小僧也是肉眼凡胎。
小僧跟你一样,只是根据画风和环境来推测的。
在这里画画,一定是长期生活在与世隔绝的地方,心甘情愿生活在这种地方。
只有修道人,也只有修行的人,才能把画画得如此恬淡。
看到这些画,小僧仿佛有与她心意相通之感……”
陈小花想了想,脸上露出憧憬和向往,突然插了一句话:“大师,那她一定是个仙子吧。”
弘云法师没有说话,继续往前走。
又走了一段路,他又停下来。
我很快也看到了,这一块的石壁上有些字迹,字迹清晰,很好辨认,我认出是“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
这句子好熟悉啊,可一时又想不起来出自哪首诗。
就继续往前看,上面写着“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
我还是没想起来,再往前看了一行,“江水流春去欲尽,江潭落月复西斜——”
到这时,我才想起来,这是那首著名的唐诗《春江花月夜》!
弘云法师站在诗的中间,把诗从头到尾细细看了一遍,说:“鲁施主可识得此诗?”
陈小花说:“冰哥,这首诗,是不是藤原敏行办公室里挂着的那一首。”
“对,是同一首诗。”我点点头,说,“这是唐代诗人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
因为影响很大,很多人都会背诵,我也很是喜欢。
不过,这首诗在当时以及后世,并不出名。
可能是因为当时写诗的太多,大腕大牌也很多,
李白、杜甫、白居易、王维、孟浩然、王勃、李商隐……著名诗人灿若星河。
再加上传播渠道太狭窄,用现在的话说,流量都给了那些名人。
所以注意到这首《春江花月夜》的人并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