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和尸检与自杀如此吻合,想不认为是他自杀都难。”吕胜男无奈的摇了摇头,又道:“外围调查、技侦、网安、情报以及监控,这些也没有异常么?”
韩宇摇了摇头,说道:“你把他全家都查了个遍,并没有发现异常,省厅能查的确实要更多,却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发现。网安和情报没有异常。那幢老宅附近没有监控,图侦发挥不了作用。技侦将近四个月与他有过手机通话和短信联系的人都过了一遍,除了一两个与他联系过的电话号码由于一直关机找不到机主,暂时无法核实通话内容外,找到的这些都没有问题。外围调查更是没有发现,甚至连当晚的报警人都没找到。”他苦笑了笑,又道:“当然,我刚才所说的这些没有异常,指的只是与郑毅死亡这件事没有直接关联,并不是说其他的事没有异常。”
“其他的事?什么意思?”吕胜男有些不解。
“这个待会儿再说。”韩宇一脸的凝重,又道:“现在我需要你做的是,听完我所说的这一切,以你的了解,将当晚郑毅发生的事重建出来。”
“为什么?”吕胜男更加不解,又道:“你不是已经有答案了么?”
韩宇摇了摇头,说道:“我想知道你认为的,还有我认为的,与省厅所认为的有多少差别。”他一脸的严肃,又道:“凭借现有的证据,还有你自己的专业和感觉,不要被任何结论左右。”
“我有些明白你的意思了,等我从头到尾捋一捋。”吕胜男说完便低下了头,似乎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看她如此认真的模样,韩宇的眼神有些复杂,不知是感激、欣赏,还是有什么别的东西。
好一会儿之后,吕胜男才抬起头来,有些忐忑的说道:“我只能凭借你所说的这些在脑海中形成的最直观的记忆来分析和还原,不管是对是错,你可不能取笑。”
见她如此可爱,韩宇不由得笑了笑,由衷的说道:“你的洞察力非常强,虽然我只说了一遍,但相信你绝对不会让我失望。”
吕胜男看了看他,眼中多了些感激,思索了片刻才说道:“郑毅出事的四年前,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接受了人生的第一次贿赂。那一百万拿在手里,沉得如同要将他一起坠进地底。来到康城,远离了那个让自己每天都胆战心惊的地方,他渐渐忘记了自己犯下的错,直到那个噩耗传来。当年向其贿赂的矿老板一家四口被人毒杀,毫无疑问,其杀人焚尸的罪行已经败露,有人在为当年的死者复仇。对方知不知道自己收了黑钱,成了郑毅心中最大的担忧。煎熬了数月,一直风平浪静,已经身心疲惫的他刚想喘口气,却没想到自己的父母已经受到多次恐吓,终于扛不住心理上的巨大压力而倒下了。亲眼看着自己的至亲在惊恐中度日如年,他心如刀绞。之后,他每天都在恐惧与自责中度过。犯错的是他,但对方却变着花样,针对的是自己的父母。他越来越恐惧,直到那一天,父母差点被车撞死,他才下定了决心。”
“当晚,他将那个行李箱拿到了自己的书房,打开箱子,拿起里面的钞票,心中却已没有了任何欲望,而是充满了深深的悔恨。一切全都因此而起,这些花花绿绿的钞票根本不是快乐的源泉,而是催命的符咒。重新盖上箱子,放回身旁,他明白,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不得不做出决定了,要想保护自己的亲人,就得为自己所犯下的错误买单。在笔记本上写下悔过书,顺手撕下,郑重地放进抽屉里。之后,他掏出挂在腰间的配枪,退出弹夹,把里面的子弹一颗一颗取出。这些金灿灿的东西将会进入他的身体,陪着他走完最后一程。拿在手中细细挑选了一番,他拿起其中一颗塞进了弹夹里,其余的便放进抽屉,压在了刚才所写的悔过书上。将弹夹压进枪内,上膛,调转枪头顶在自己眉心。作为一名警察,他清楚的知道,子弹从这个部位进入身体,才能瞬间失去所有感官和意识,毫无痛苦的离开。最后的一番挣扎,他终于颤抖着双手,扣动了扳机。随着一声枪响,他倒在了身下的椅子上,偿还了自己欠下的一切。”
吕胜男长出了口气,一脸的凝重,又道:“结合你所说的那些,推测他的心理活动轨迹,我个人认为,当年在他身上所发生的一切就是如此。”
“啪!啪!啪!”韩宇忍不住鼓起了掌,忍不住说道:“真是精彩。”
“有什么精彩的,你别取笑我就行。”吕胜男居然有些不好意思。
韩宇由衷的说道:“这么短的时间就将他这些年的心路历程分析得如此透彻,重建的过程更是完美诠释了现场和尸检所发现的一切。仅仅听我说了一遍就能做到这一步,你真的很让人惊讶。你所说的这些,与省厅最终的结论几乎毫无差别。而我若不是昨天偶然看出了问题,得到的结论也跟你刚才说的如出一辙。”
“可这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