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做吗?”挨了一顿打,心里一阵麻木。脸上的伤和刚才所发生的事,在所有观看者的面前,他整个人已经被杀死了,只不过是一块躯体在这里残延。那里还有缠绵的心。一声没吭。坐着抽完了一支烟,转身拿起衣服瘸着腿下了楼。
那沙发上的女子换去了一拨人,只有进门口那抽烟的申艳还在原来的位子上坐着。先前下来的那女子坐在角落,手里拿着一张报纸。电视机开着的,但没有人看上一眼。
“呦,这位老板玩得可真够刺激的,真是癞蛤蟆青蛙,长得丑,玩得花。”她见着陈老四肿着眼睛,鼻子留出的血干在脸颊上还没有擦干净。申艳报复说道。
“你照照你那个骚样,知道什么是热得快吗?放进桶里就骚得水开,知不知道?洗澡的水都是你自己骚开的吧”陈老四站在沙发边,边说边在裤子口袋里掏出了一沓钱,扔了两张给了沙发上其他坐着的女子。
“你当吃路边摊,填饱肚子呢?”女子把那两张钱戳开,嫌弃的看着陈老四。陈老四又扔了两张下去。
“你这是什么意思“女子这回计较起精神上的侮辱来,觉得把钱就这么一扔,是对她这个人的灵魂的不尊敬。
“什么什么意思,给你钱,你不要啊?”他也似乎想把刚才的窝囊给发泄出来,准备就这么把钱扔在地上离开。却被一声嗓子喝住了。
“钱捡起来”苏阳从窄门里侧的卧室走出来,抽出一支烟夹在自己的手上,指着陈老四。
“苏鸡头,我还没做完。你手底下的人就把衣服穿好了。你这是怎么做生意的”
“拉着他继续上去做”招待的人便又起身,要挽陈老四的手。
“好好好,懒得跟你说”陈老四撇开手来。他不知道苏阳会在这里。碍于他的权势,之前在赌博上又吃过他的亏,只得服软,带着想挽回一点面子的语气把钱捡了起来,递给了沙发上的女子。结果又被申艳扯破了脸面。
“下来过来记得把头盔带上,怎么没把你给打死”申艳坐在门口瞪着陈老四说道。
他也斜了申艳一眼,不想再争执,引得事情更加复杂混乱。自己势单力薄只会吃更多的亏。像被踩着尾巴的狗,看着的尾巴缩着的身子,吱吱咧咧地跨出了门。其实他早已经不要了脸皮,挨过的揍也不在少数。赌场里的兴奋,可以让他很快就可以把那些事,那些屈辱,挨得揍,身体和心里的痛,抛到了后面。如果赢了钱,那就是一剂良药,所有的伤口都痊愈了。
他安慰自己要去疗伤,直径朝着正对门前的万福巷走去。一间门面外有一面破摔的镜子,是服装店的老板扔在外边的,他借着整理了自己的脸和头发,轻轻拭去伤口流出的血。在中间一栋楼停了下来。他刚从这里下来的。十字路口的灯已经照不到这里来了。
楼道里也没有灯,他伸手捂了捂自己裤子口袋里的钱,踉跄着爬上了三楼。
防盗门前还有一扇伸缩滚动的铁门,到点就会锁上。
‘叮,叮叮叮叮叮叮叮’陈老四在漆黑中有顺序的敲了一组暗号,对准了暗号后,过了十多秒便有人敞开门露出了屋内的灯光和弥漫出来的烟雾。
“什么情况,阿四“老头子只畏畏缩缩的探出一个头来说道。
“你先开门再说,还有桌子没”陈老四着急着进去。先摸了一根烟出来抚定自己急躁的心。那一束火光照亮了陈老四紫色的脸。
“已经不接客,你这脸上怎么弄的”开门的老头说到。
“楼下不知道什么鬼,放了一面镜子在外边,撞上了。“
“谁在外边”
老头子听见问话,又扭回头朝着屋内道:
“老四“
“让他进来“
老头子磨蹭了一下便起身开了门,陈老四蹒跚的走进去坐下。
成建是李向军的表哥,而李向军是被收养的。他的养母跟成建已故的母亲是亲姐妹。李向军从小跟着成建和阿青。现一行人朝北边巷子出口外走,李向军走在最后,到巷子口止了步。余人已经进了一家排挡。
“先回去了,建哥“李向军停在了排挡外边。
“吃点东西再回去“成建说到。
“一起喝点酒,兄弟”罗秦又跨住门来拖住李向军。
“不了,家里有事“他心里对这种第一次见面就轻易称兄道弟,弄得跟很熟一样的人向来是敬而远之。
“这二百块钱你拿着,阿青你骑摩托车送下小军“成建掏出钱,扭头朝里面喊道。
“不麻烦了,青哥,外面下雨,我自己打车回去“
李向军道了谢,便朝北昌街上走去。巷口这片狭窄的广场。上空的夜很深沉,暗色的天空像是还笼浮着一片片黑色的云。天空中黑的层次不均匀,似一片蓝底黑云般的山水画,月亮藏在了某座山后。笼罩街道的樟树,在轻微的风雨中飘曳。那座荒废旅馆墙上钟表的生命力,要胜过建筑本身,还在滴答着。但那滴答声被风声给掩去消散了,无人能靠近聆听它的诉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