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话落,又补了句:“小心些。”
“见过诸位大人。”二人拱手行礼。
二人昔年乃同窗好友,同塌而眠的感情,只是后来一个进了钦天监,一个埋头攻读,考入翰林院,就再很少见面。
众人沉默。
钦天监的博士?
面容方正,性格古板的老者这才回神,将书稿递给他:“传阅。”
心中不忿。
后者一愣,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小心接过翻看,然后人也如前者一般,接着是第三人,第四人……
至元庆帝登基,翰林院更为倚重,掌诏书权责,中书舍人权力边缘化……如今更负责《元庆大典》编写,于文靖运道极佳,赶上好时候,如今任庶吉士。
他迅速看完第一页,有些迫不及待地翻开第二页,第三页……
所有人心头都难以遏制地生出怀疑与……激动。
钦天监内虽保存许多资料,但该机构建立时,已是大周定鼎许久后,更遑论那时候国师行踪难寻。
翰林院,后堂。
端坐主位的是一名面容方正,古板的老人,此刻脸色凝重,扫视堂内大学士:“诸位,都说说吧,该当如何?”
这时,一名小吏匆匆奔来,于门外站定,拱手道:“大人,庶吉士于文靖求见!言称有重要史料,关乎国师列传。”
虽无品秩,却已跻身清贵行列。
黄贺如梦方醒,将袖中书稿呈上,整个人却仍在走神,他不明白,自己怎么一眨眼功夫,就被生拉硬拽来了翰林院。
身为承旨大学士,他负责大典编修,两年来未有懈怠,经史子集等已近乎完成,唯独“修士列传”这一项推进缓慢。
故而,虽皇室史官、道门、钦天监多方协力,也只勉强拼凑出一部传记。
“大人,”一名编修不禁起身,问道:“陛下何以认定书稿谬误?”
黄贺若能修行,二者倒还属同一圈层,但以漏刻博士身份……却是低了些。
于文靖……那个去岁新科二甲,进来的年轻人?大学士对其印象模糊,但略一沉吟,仍道:“带他过来。”
盖因此一项与其他不同,近乎修史,而大修行者远离凡尘,动辄寿元数百,生平跨越数朝,史料稀少,传言众多,真伪难辨。
这时听着昔日同窗神采飞扬,讲述见闻,心中五味杂陈。
……
“谨言兄!”于文靖突地一把死死拽住他,眼睛瞪的滚圆,声音颤抖:“这东西,你从哪里得来?”
于文靖摇头苦笑:
“被推翻了。国师大人近乎与帝国同寿,一生诸多事迹,许多都难以考证,外界流言大多歪曲谣传,翰林院两年来搜罗史料,编出的书稿昨日呈送陛下,便查出诸多谬误,这还只是找出的,那找不出的不知还有多少……掌院被骂的狗血淋头,更勒令神都大赏前纠正错误,可这只剩下区区数月……否则,我今日为何来此?”
此间世界有诸多传承悠久的大派,其间修士多长寿,“墨林”便是其一,若是说当今有谁有资格点评,诸多大派皆在此列。
黄贺酒杯放低,勉强笑着:“我区区小博士,哪里算得‘官身’,还是要恭喜你,如今满朝谁不知,翰林学士,平步青云。”
纸上记载许多隐秘,他们都并未掌握,可若说虚假,却又与许多史料可交叉印证,尤其前面几点,正是陛下批驳纠正的条目,一般无二。
于文靖主动斟酒,感慨道:
“说来,你我虽同在神都为官,却已好久没有叙旧。不瞒你,我前两日还梦见当年,伱我抵足而眠,月下立志,畅想未来……”
“说这些无用,”承旨学士压下议论,面沉似水:
什么?
于文靖茫然接过,扫了眼大略内容,略感诧异。
“可恶,这些宗派偏生不予配合,此前派人求取资料,便推说遗失,这会倒批驳起来。”一名翰林拍案而起。
……
堂内气氛跌入谷底。
身材高瘦,一副清流气质的于文靖哈哈一笑,一把拉住他胳膊,边走边说:“还不是为了修书的事……唉,坐下说。”
黄贺沉默了下,道:“有人告诉我的。”
“是谁?他在哪里?速带老夫前往!”承旨学士一把攥住他的胳膊,语气中满是迫不及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