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内,随着王琦由守反攻,争回话语权,气氛变得有些诡异。
孙得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笑的异常勉强。
李永芳三个字一出来,其再也没有方才的淡定了。
“很简单,”王琦伸手为孙得功斟酒,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这位二五仔:“下次出兵接触那李永芳时候,带上本公子!”
听了王琦的话,孙得功一愣,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这些人手,都是千里迢迢从山东跟随王化贞来到辽东的家生子,皆是护卫亲随出身,家眷子女全都留在山东老家,故而不怕其有任何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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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抚衙门,后堂。
秦二宝也顺着王琦的目光望着门外积雪,以及院中的一株青柏,好似懂了又好似没懂:“嗯,春天快到了。”
所以才有王琦私下找孙得功喝酒,这才合情合理。
“广宁若失陷,则舅舅作为辽东巡抚难辞其咎,且舅舅言必称死守广宁,若我留在广宁,可安抚人心,若我一走,则谣言四起,军心大乱!”王琦早就想好的说辞,现在面对王化贞的质问,娓娓道来,没有丝毫胆怯。
“足够听话,足够忠诚的自己人,”王琦伸手,以食指指了指秦二宝,又指了指自己。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巡抚府上的衙内也想要军功了?”王化贞哈哈大笑,任何人只要了解王琦往日做派的,听到这话都是笑出声,简直是天方夜谭。
今日上午,趁着王化贞和孙得功见面的空档,王琦曾经找秦二宝,计划找借口将孙得功引到无人处直接扑杀了事。
“此事挂名即可,兄弟伱没有必要以身犯险啊,”孙得功倒不是为王琦的人身安全考虑,到了战场上,若有需要,他不介意一刀砍了这位纨绔衙内。
而且要尽快.因为王琦并不知道后金在什么时候会出兵广宁。
“老夫是食君禄,忠君事,你小子”王化贞望着经过一场大病好似一下子长大成人的外甥,一时间竟然有些欣慰:“你若不想走,倒也无妨,坐看老夫奇计安辽东吧。”
“此是为我,”王化贞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何为为你自己呢?”
哗啦啦,酒杯很快被斟满,但是王琦只是看着孙得功,拿着酒壶的手并没有收回,酒水已经溢出了酒杯,很快淌到了桌边,眼看着就要流到孙得功身上。
各怀鬼胎的两个人碰了酒杯,皆一饮而尽。
“现在杀他无用,需等关键时刻.”王琦望着窗外厚厚的积雪,喃喃补充道:“快了。”
“琦哥儿指的是?”秦二宝一脸认真,虽然不懂,但他知道王琦所图不小。
“留在广宁,是为了舅舅,也是为了我自己,”王琦不苟言笑,并不因为王化贞讥讽自己有任何怒气。
“本公子会拿此事诓你?你若不信,可以去问我舅父!”王琦酒壶上提,停止倒酒,他笃定孙得功不敢去问。
要不是知道历史切实的走向,王琦差点信了自家便宜舅舅的鬼话。
下次接触?
王琦吩咐了一声,便站起身子:“在此之前,我还有一件事要办。”
想通其中关节,孙得功也直起了身子,不顾满溢的酒水,端起酒杯:“此事包在我身上,到时候击败建奴,也有王兄一份功劳在!”
王琦没有说自己要带兵和孙得功一起去见李永芳,这样的话舅舅一定不会答应.说法迂回一些反而容易。
又是酒过数巡。
“此事,真是王巡抚的意思?”酒水流下桌沿的前一秒,孙得功终于开口了。
可以见得,王琦行事作风的转变,让王化贞也有些感触。
“但是为什么改变了计划?”秦二宝思考半晌,还是提出自己的疑问:“琦哥儿看他不爽,直接打杀便是,留他一命作何?”
话说开了,菜自然要趁热吃。
见此场景,孙得功一脸的嫌弃,趁此机会,也不去理会王琦,直接扭头离去。
“一言为定!一言”王琦话说一半,突然‘呕’的一声,腰身一弯,猛地低下头开始呕吐起来。
那就是自己和李永芳带着建州兵马进攻广宁城了。
半个时辰之后,春花楼门口,王琦已经喝得东倒西歪,被秦二宝搀扶着才不至于躺在地上。
不经意间,孙得功说话都放开了许多。
半晌之后,辽东巡抚王化贞书房。
十余年以来,王化贞第一次认真的看向自己的外甥。
“琦哥儿,擦擦脸吧,”秦二宝将热水泡过的毛巾递给王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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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前还醉成一滩烂泥的王琦,此时已经衣冠整齐站在洗漱架前。
“那就一言为定!”王琦看着孙得功,也是面露微笑。
秦二宝自从出生便与王琦玩在一起,从小被灌输的思想便是,这条命便是为王琦所活的。
将毛巾扔进盆中,王琦坐回到桌前椅子上,让秦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