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臣緩緩地將雙手舉起,以示自己不會反抗。
“蹲下。”
渾厚的男中音在身后響起。
陳臣聽話地半蹲了下來,乖巧地等待著來人的接近。
啪嗒啪嗒,是較硬質地的皮鞋落在地面的聲音,男人的陰影落在陳臣的正前方。
冰涼而粗糙的觸感落在手后方,陳臣心神一緊,壓抑住掙扎的沖動,雙手被縛。
男子從陳臣身后走了出來,側著身子,眼睛緊盯著陳臣,一手將斜插在地上的青黑長劍撿了起來——剛才破空之聲就是這把寶劍傳出來的,如果陳臣剛才膽敢有所反抗,這把劍就會從其心臟位置穿透出來。
“我是東區巡城檢察官郎寧,你涉嫌一起兇殺案,請跟我走一趟。”說著,就半強制地拉著陳臣站了起來,往一輛黑色的浮空運載車走去。
陳臣裝模作樣地在被拉著走時,掙扎了幾下,哼了幾聲,表示自己現在很緊張,也很疑惑——一副我是大大的良民、不知道發生了什么的樣子。
坐在車上時,陳臣也低著頭,將一個涉世不深的學生形象刻畫地入木三分。
不過這位好學生心中正在想什么,也只有老天才知道了。
自稱郎寧的檢察官此時拿出了一根煙,點燃后,半瞇著眼睛打量著眼前的少年。
少年的臉龐清秀而緊繃,瘦削的身軀,薄薄的一層肌肉,怎么看都不像什么變態殺人魔,郎寧有些詫異,但也沒放松警惕。
他不想浪費時間,于是直接開口問道,“你知道為什么我們要逮捕你嗎?”
陳臣誠實地搖了搖頭,一臉茫然地看著郎寧。
這表情、這姿態,天底下簡直沒有比他更加無辜的人了。
郎寧吸了口煙,半拉著眼問道,“你昨天有沒有去過東民巷?”
陳臣先是沉默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害怕的事情一樣,面色變得極為蒼白,幾秒后,才輕輕點了點頭。
見他點頭,郎寧的身體微微坐直,一雙銳利的眼睛死死盯住少年,目光如炬:
“那你……見過一個黃毛兒和一個眼睛細長的青年嗎?”
陳臣聲音都顫抖了起來:“見、見過。”
“你們當時在做什么?”
“……他們打劫了我。”
陳臣的話語并沒有讓郎寧感到意外。檢察官們其實已經去過陳臣的家,但那個小屋子里除了簡單的家居用品,什么也沒有,甚至他們能找到的武器就只有一把菜刀;他們也去過學院,但是與陳臣錯過了,只能向幾個老師打聽,但那幾個老師只是說陳臣似乎是個很不起眼的小家伙,體術等級也只是勉勉強強進了學校的程度……
初步調查后,他們覺陳臣的懷疑程度并不高,因此,只有郎寧一個人負責將其帶回來。
郎寧聽到少年可憐巴巴的話,語氣緩和下來,嘆了口氣,說道:“我對你的遭遇表示同情……那之后發生了什么,你知道嗎?”
陳臣輕輕搖了搖頭,聽著郎寧和緩下來的語氣,心里波瀾不驚——他在動手的時候,就想好了措辭,“當時我被他們打暈了,我本身體術天賦就不太好,還有先天心臟病,所以……”
剩下的話,陳臣沒有接著說,他相信檢察官們已經做了相應調查,知道自己所說不假。
“這樣啊……”
郎寧吸了一口煙,隨后,狀似漫不經心地說,“你體術天賦不是很強,但是跑步卻很可以啊?以前也是這樣的嗎?”
陳臣搖了搖頭,乖乖地說道,“不是的,是我在梅河醒來后發生的變化……”
“檢察官先生,我知道我現在聽起來就像一個得了幻想癥的瘋子,”陳臣眼神哀切地看著郎寧,“但是您一定要相信我!醒來之后,我就發現自己全身的傷口都消失不見了,甚至,力量比以前更強大了!”
“哦?有這事?”
郎寧不咸不淡的話語聽不出任何情緒。
陳臣連忙嗯了一聲。
陳臣白皙的小臉上滿是迫切,似乎很擔心檢察官不相信他的話,但內心深處,陳臣自有打算。
之所以要說自己力量變強,是因為陳臣必須將自己重生后的變化合理化,不然人們只會懷疑他被迷霧侵蝕了靈魂!
陳臣記得重生前,就在這個時間點,東區曾經來了一位古怪的s級治療師,名為麥瑟琳,曾在梅河附近出現,而在學院之戰的前半個月,不幸離世。
陳臣相信,作為東區檢察官的郎寧,不可能對這樣一位大人物的到來,沒有消息。他要做的,就是讓郎寧覺得自己是踩了狗屎運,被剛好出現在梅河附近的麥瑟琳所救!但同時也無法得到驗證,因為麥瑟琳女士行蹤不定,而且極大可能已經要離開人世了……
看著郎寧半信半疑的模樣,戲精陳臣進一步皆是,“是的!我感覺我的身體變得更有活力,也更加輕盈,就像一株沐浴在陽光下的植物……我也不知為什么會發生這種變化,抱著好奇的態度,所以下午的時候我想看看自己的身體究竟提升到了什么程度,所以就跑了很久……一不留神,就到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