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依旧是那种落针可闻的寂静。
公主和布偶大眼瞪小眼地对视，谁都没有说话。
“喵？”
布偶猫吐掉了口中的空空丹瓶，眨巴了下眼睛。
“你……”
方棠咬着嘴唇，脸上的表情有些挣扎。
好想摸摸。
方棠一头扎进了毛茸茸的大尾巴里，胡乱抹了两下。
方棠举起猫猫，把它放到了自己身旁。
“如果把我换成是你的位置和处境，我肯定会先曲意迎合世家，然后把皇帝的位置给搞到手。再暗中扶持自己的亲信势力，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和世家摊牌！或是他们内讧，或是异族动乱什么的……”
我还没有当上皇帝，那些世家的王八蛋还没有死干净，我不能哭！
“老师！”
“赶紧的，擦完之后我好上课。”
“其实在很久很久之前，娘亲那边就已经得到了报告，说上原王氏可能会抢先下手，他们也作出了相应的准备。”
少女这下乖乖闭嘴了。
母亲走了，爹爹也见不着面，只剩下了自己在这深宫之中熬过一个又一个的春秋寒暑。
“呵，现在知道疼了？我看你刚才拍桌子的时候挺威风呀？”
方棠下意识地挪开手。
她可能是去睡觉了吧？毕竟穿梭时空很消耗精神力。
可是……要让她向那些世家中人卑躬屈膝，谄媚逢迎，她实在是做不到。
“喵嗷。”
多长时间了……从来没有人对自己这般说过话。
“你现在只是区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公主！除了你的身份和潜力之外，你根本什么都没有！你拿什么去跟世家斗？”
如果是方棠的话，或许也说不准？
少女竭尽全力装出一副与自己无关的样子，但是那微微颤抖的语气里充盈的仇恨却是怎么藏都藏不住。
错了便是错了，她不会勉强的。
方棠有些嘲讽似地笑道，薄唇勾起一个冰冷弧度。
如果说人生都是一场梦，那么少女的梦在那一天，彻底破碎了。
方未寒现在能够明白她为什么执着于复仇了。
“可他们都错了……错得离谱……”
可就算是心思敏感锐利如方棠，也找不到一丝方未寒可能心怀不轨的意图。
眼眶红红的少女举起它的尾巴笑道。
“而我的瑛銮殿中就有一个灵山龙潭阵的阵眼。”
在其中一方彻底失去抵抗能力之前，他们绝对不会停手。
方棠赶紧伸出手把它拽回来。
“十七年前，娘亲进入宫中，成为了父皇的贵妃，他们感情很好，很快便有了我。虽然父皇不怎么喜欢我就是了……”
草，这要是让她砸实了，老子刚处理好的伤口又得崩开。
方未寒可不打算放过她，他准备继续敲打。
她扬起拳头，猛地向下砸去。
少女有心开口，但是却无法为自己的行为辩解什么。
方未寒念叨了两遍这个新奇的世家名字，只觉得陌生。
“我……我又没说错。”
方棠并不是不会感恩的人。
方棠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自诩聪明，却连身边的至亲都保护不了。恨自己软弱无力，为什么无法改变这一切。
她心想。
怎么……这其中竟然还另有隐情吗？
方未寒成功被她这滑稽的模样逗笑了。
“南郡季氏……”
“我做不到。”
“南郡季氏是八姓之下首屈一指的名门望族，势力发展迅速，大有比肩八姓的趋势。此番联姻，想必也是季家人为了争取更进一步而做出的努力。”
布偶猫一脸茫然。
大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们从哪里开始？”
他用尾巴扫了下方棠的伤口，尾巴上浮着一层温和的血气。
方棠眸光颤动了下，转瞬便归于平静。
“什么？”
其实自己应该感谢这个死猫来着……
“而季家的人也很高兴，他们觉得借助皇室的威望，他们能够让本家的势力更上一层楼。”
“父皇匆匆赶来，苦苦哀求，却只能保下我，保不住我的娘亲。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那些人带走。”
布偶猫在地面上转了两圈，尾巴一甩一甩的。
为什么不能灵活地变通一下自己的道德底线呢？
“我不想当一个世家手中的棋子，既然上天给了我这么强的血脉，那我为什么不去为了这个国家做点什么呢？”
“你不会掉毛吧？毛进眼睛里可是很难受的。”
“你别不说话啊？我知道你不是普通的猫！伱会说话的！”
“我的娘亲，就是被那些世家中人给联手害死的。”
少女一向是以一个合格皇帝的标准要求自己的，而一个英明的圣君，应当重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