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王洛提起故事的时候,白天心是真的愣在原地,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讲故事,这个时候?
为什么!?
在如今这个时代,哪怕是蒙学院刚刚接触通识教育的顽童都听过反派死于话多这句俗语啊!
难道王洛这古修士竟是例外不成?
毕竟,无论是红极一时的太虚蜃景,还是面向幼童的彩绘画本……但凡是故事,其创作中就永远不会缺少这类反派死于话多的桥段。
因为故事的前中期为了能维持主角视角的叙事流畅,同时也是为了能有效设置悬念,同一时间段的反派的心理活动、布局算计等等都会被暂时藏起来。而到了最终真相揭晓的时候,为了能保证逻辑通畅,让观众能够接受剧情发展,就只能占用宝贵的反派台词,将前面的种种布局,在最紧要的时候娓娓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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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那泥塑土偶般的白家家主,忽然僵硬地点头应道。
“是,主人。”
“嗯,先这样凑合着吧,如何在确保对上绝对忠诚的情况下,维持原有的人格和智力,还需要慢慢探索……而现在,白教授,你怎么说?要不要过来同乐啊?”
“老洪明面上出现在白钥城的理由,是赫家人花了高价专程请他出山,但茸城备战拓荒的那两年多里,随着石街地价上涨,老洪早就财务自由了,他根本不可能看得上赫家人的区区高价——当然,严格来说,他的所谓财务自由,在豪门眼中不过是九牛一毛的零花钱,但对一个勤恳一生的手艺人来说,他也的确早就没有继续辛劳的理由了。但他的家常菜馆,两年多里一直在石街经营得红红火火,既没有换去更繁华富庶的上城区,也没有乱开分店扩张,甚至没有给自己多加两天闭店休息的空挡。”
从一开始,他也没打算能毕其功于一役,毕竟他要诛杀的对象,并不是远在荒原深处,被层层法宝、大阵严密保护着的。
“当然,也无需自责,这不是你们任何人的错,来自大律法的包庇,会让每一个仙盟人都不知不觉间被误导……不过,这就不是今天的故事需要讲的问题了。好了,故事也说得差不多了,之后咱们就该回归正题了。白天心,入阵。”
王洛说到此处,不由停了一会儿。
“所以,咱们来讲故事的序章吧。”王洛笑着,打了個响指,虽然伴随这个动作,他的双目开始逐渐涨红,手指也不由一抖,显然气血已经在逐渐失控……但这幅笑容落在白天心眼中,却仍是越发令人心悸。
并不严重,可谓白璧微瑕,但本身这大阵就尚未完工闭环,刚刚只是被强行催发拿来镇压王洛。此时有了损伤后,距离能诛杀真仙显然就差的更远。
伴随再一次的微笑,白教授只感到面前仿佛张开了通往幽壤孽土的凶门,刹那间一切理智都为之溃散,只化为一声绝望地低吼。
王洛说着,咳嗽了一下,摇摇头,说道:“之后便第一章:我是什么时候发现的?答案是在你上门之前。还记得我刚刚问过的问题吗?那些被当做人质和削福阵祭品的石街老友,究竟是谁请来的?那其实是个很关键的问题,因为真正邀请他们来的人并不是你们月央人。老洪是被茸城总督韩瑛专程请往白钥城的。”
“他每日忙碌的理由很简单:那些当年支撑他火起来的街坊们,若是想吃一顿顺口的老味道,总要有个地方。你说,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专门为了给我谄媚,把老街坊们丢下不管呢?说到底,我和他又没多亲近,不过是当年在他店里打过几天工罢了。”
老人凌乱不堪的呢喃声,让王洛点头微笑。
虽然绝大部分阵法的反噬之力都由高塔代为承担,但仅仅是些微余波,也足以将其重创。
白天心仿佛元神出窍一般,呆呆地立在原地,对外界的一切变化,都已经做不出反应。
王洛说着,目光瞥向那位冷汗涔涔的白教授,笑道:“设计手法很高明,我明知道阵中有鬼,却一时都没看出你究竟是如何做到的。但是多亏了你,现在我只需要让白天心临阵倒戈,这世上就再没有任何人能阻止我掌握八方削福阵了。”
但王洛却清楚地感应到他在听,而且随着故事的推进,他还在不由自主地产生好奇。
“白天心,启动大阵。”
但最终,随着震颤逐渐缓和平息,塔内熊熊燃烧的八方削福大阵,终归还是被强行刹停了。
从门缝中不断渗透蔓延来的黑色烟雾,已化为沁人心脾的湿润暖风——高塔已自动启用了灭火、去污的程序,将所有焚烧的痕迹快速扫去。
但是,对王洛来说,这就足够了。
期间,一直站在角落的阵道宗师白教授,明显有些焦急,几次用眼神请示家主,是否可以行激烈之举,尝试打断这诡异的故事……但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白天心于是又起身,恭敬地低头:“是,王山主。”
白天心不由错愕,虽然他面色纹丝不动,但内心却已动摇。
“呵,呵,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