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强忍着悲痛，先出洞去了。
他只当这是婆婆要交待遗言，自己不方便在这里听着。
而小红棠，也乖乖的去了洞口，在那里守着，她一开始也是很担心的，但是在看到了婆婆之后，就放心了，只是她不懂其他的东西，也不觉得这时候婆婆状态有什么不对。
或许在她的感知之中，这时候的婆婆，反而更亲近了。
而胡麻，则是握着婆婆已经有些没有力气的手掌，沉默着，说不出话来。
婆婆看出了他的想法，缓缓叹道：“或者说，真的，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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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低低的叹着：“让你跟着你二爷学本事，也是想着这一天，其实他学的本事是个正路子，只是人家舍不得教他。”
“……”
“婆婆把这老阴山里的血太岁都割光了，但也不知能不能够你撑到三柱道行，可也暂时没什么法子了……”
胡麻听着，心里也是微颤，不说其他，仅仅是出于对这样一位废尽了心血的老人的同情，他也下意识的说了出来：“你帮我驱邪祟，为我找来这么多血太岁，已经做的很好了。”
“……”
“……”
“但是，说到底还是怪婆婆，道行不够，有些勉强了啊……”
说到“死”这个字，她明显有些抵触，似乎直到现在，都还不能承认这个事实。
“所以婆婆我是不信的，不管怎样，婆婆都一定要把你救回来才行……”
“孩子，婆婆要走了。”
“……”
“但你，是要学下去的。”
“早晚有一天，我孙儿会学成了一身的本事，咱们一起好好找孟家人算账……”
“我才到了二爷这里一个月，但我的火候比所有人都强呢，二爷的本事，也都教给我了……”
“我的孙儿，你身上的问题还没解决，婆婆便要留你在这老阴山里独自熬命了。”
“你不必担心。”
婆婆只是抚摸着胡麻的手掌，适才胡麻引动炉火，斩了婴灵，如今炉火死自未熄。
胡麻听着，也是心里微动，这次过来找婆婆，他本来就是为了搞清楚自己身上的问题。
“……”
“是了。”
“……”
婆婆叹惜着，看向了胡麻，轻声道：“现在，你已经有了几柱道行了？”
隐隐感觉，仿佛接过了这个册子，便也同样接过了某种庞大的恩怨似的。
他能够感觉到这位老人对自己的亲近，心里也庆幸着，自己刚刚没有做出另外一种选择。
“几柱？”
“一身性命为一柱，你有了旁人三身性命，再回不来这口气，那就是老天爷不讲道理了……”
听着她的话，胡麻心里忽然想到了自己在梦里看到的那柱香。
婆婆却是笑了笑，道：“不过是遗蜕，已不中用了，弃了更轻便。”
“你啊，当初被孟家伤的太重了……”
看着婆婆温和的眼神，胡麻才稍稍放心，隐约感觉婆婆说的话，似乎牵扯到了一些厉害的东西。
除了连连摇头，让婆婆放心，胡麻竟是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原本，自己只有不到二指的一截，但后面，随着多吃血太岁，又勤快行功，竟有了突破。
婆婆郑重的，将这个册子，塞进了胡麻的手掌里面。
“进老火塘子，那岂不是要……”
婆婆温柔的看着胡麻，却一开口，便让胡麻心里微颤，难以置信的抬起了头来。
难不成，自己真要一直这么吃血太岁吊命？
“你以前可是喜欢欺负小红棠，还哄她偷东西的……”
听得出她话里的为难与不舍，以及，那强烈的自责。
“若是以前的你，我是断断放不下心回祖祠去的，但现在……”
“等婆婆进了老火塘子，我的孙儿，你就该快些治好自己了。”
“婆婆跟你不一样。”
如今，已有了一柱半的香。
于是，他试探着，轻声回答：“就在前天晚上，我行功时好像有了些变化……”
一起背后说人坏话，最是愉快，洞府里的气氛似乎都轻松了一些。
胡麻只是默默的听着，此时，并不敢胡乱插口。
“这是，咱们胡家的镇岁书……”
“老二，就是个割肉工匠呀……”
婆婆一双满是愧疚的眼睛看着胡麻，慢慢的道：“我只能把你带了回来，但是，这门死而复生的法，却只完成了一半。”
一八五.二四八.一八五.三五
其实听到这里，胡麻心里，已是有些糊涂。
但婆婆之前的辛苦，他都看在了眼里，如今见着她如此愧疚，心里便愈发不是滋味。
“不吃苦，婆婆。”
她说着，有些吃力的转身，似要取过旁边的包袱。
胡麻忙打起了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