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
胡麻一听他说,便也认真了起来。
他也知道,自己来到了城里,便与这位代号二锅头的转生者的近了,若想相见,倒是好安排,但也隐隐猜到,这些转生者,似乎对于现实中相见颇为谨慎,所以并未抱太大希望。
如今听见了他要嘱咐自己一些事,便不敢怠慢,迷茫之际,最是知道这些信息的重要性。
“你们到了,便也该发现了红灯会开坛,收的伙计也可谓五花八门。”
二锅头笑道:“严格来说,红灯会各行当伙计不少,但却少有从寨子里找的。”
胡麻也早就发现了这个问题。
他这几日默默观察,倒发现这次来的伙计里面,大体分了几类,其一便是那些身材魁梧壮实的,他们好像本就是红灯会帮众之后,长在城里,也都是从小调教,底子甚为扎实。
毕竟红灯会在明州府经营几十年,势力雄厚,不少伙计成家取妻,早诞生了帮二代出来了。
另外一些,还有些商贾平民子嗣,穿着锦衣,热热闹闹的最贪玩的就是他们了,大呼小叫事事拔尖,最为惹眼。
众少年听得这话,皆是不由怔了一怔。
到到了第二日,少年们早早聚了起来,也有不少紧着包袱里的衣裳拿出来换上的,或是互相剃头,好显得精神些的。
其他几个少年,同样也是一阵紧张,眼见其他人都已冲了上去,不由得内心惶急。
但自然而然,便有一股子狠劲,如疯似鬼之下,倒几张桌子大都是他们占了上风,将其他人打退了回来。
……
胡麻身边,周大同一听都懵了:“怎么比咱大羊寨子还惨?”
“……”
可没想到,到了这时候,却一下子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来,一个个下手狠辣,咬死不放,他们人数本也最多,足有几十人,全都为了那几张红布桌子打的不可开交。
胡麻心里微微一动:“烧青香?”
“但咱这席面,也各有不同。”
二锅头笑道:“那还有什么可说的,你早日学点本事在身上,咱才好合作些其他的事情呢……”
……
“记下了……”
当夜,与二锅头聊过之后,胡麻心里便略有了数。
渐渐的过去了几日,周围几个宅子都已住满,热热闹闹,整日聒噪。
那位留了小胡子的管事,见闹哄哄的少年们都坐了下来,便笑眯眯的拍了拍手。
结果等了大半天,直到了傍晚,那位管事才又过来,笑眯眯带了少年们出门,穿过了三五条待,便见到前面一大块空地,周围都点上了红色的灯笼。
但同一时间,胡麻也察觉,那些争抢红布桌子的人,也不是都那么上心,有的人略抢了一下,便退回来了,更有人一开始就坐在了青布桌子,甚至白布桌子旁边,冷眼瞧着这一幕。
“先是你入了会,可别真把这当成了什么刀头舔血的帮会……”
那红桌子旁边,竟是越打越凶,不时有人飞跌了出来。
“好了,上菜吧!”
……大概是这世道,白布难得的缘故。
他们轻意就占了下来,剩下只是守住,然后冷眼看着其他人争抢。
反应最慢的是那群褴褛少年,但他们明白过来时,眼睛便红了。
二锅头笑着道:“人家血食帮就是靠了血食矿谋生活的,骨子就是做的生意,伱进了血食帮,人家也不会白养着,总得是先想着怎么能使唤你们,然后才斟酌着教你们本事呢。”
胡麻轻吁了口气,笑道:“这我省得。”
他耐心留在这里,安静等待,只是每三日吃一颗血食丸,并缓缓行功,壮实底子。
正是那位留了小胡子的老头,他笑道:“明日便是开坛之期,许是你们都等的不耐烦了。”
这群褴褛少年,论底子其实是远不如其他人的,甚至怀疑他们吃没吃过血食。
搭眼一扫,只见前面红布桌子旁边,多是褴褛少年,人人脸上带伤,却各有几分狠劲,青布桌子旁边,同样也是身上灰扑扑的,各种被人踹的脚印,或是撕破了的衣衫。
“红香自是最好,学本事快,吃食也好,白香最安稳,可我要叮嘱你的是……”
“娘嘞,在这里吃饭,还要抢?”
前面那位管事笑着,拍着手:“杂面窝头,也能填饱肚子,今天不用抢了。”
如今红布桌子那里,正打成了一片,人头晃动,嘶声震天,青布桌子旁倒肃净。
少年们听得有席面吃,顿时喜不自胜,搔耳难耐。
那群敦实少年,出手沉重,锦衣少年,性子跳脱,但很聪明,但最引人注目的,反而是那些褴褛少年。
“……”
堪堪人已到齐,那位留了小胡子的管事,从上首一个左右点了大红灯笼的台子旁边,转了过来。
胡麻冷眼瞧着,竟是愈发的心惊。
红布桌端过去的,皆是血香,内中掺了朱砂,殷红如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