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畜?”
胡麻听着这两个字,心里便有种极不舒服的感觉。
他下意识想看的仔细,却又有些于心不忍,只是借着堂屋里的微光,看到了吴禾的身体上,居然已经没有皮肤了。
能看到的,只有一块块的伤疤,以及果露的肌肉组织,他在这草药味道里,可以闻到腐臭味道,而这味道,则全都是她身上的那些脓化伤口散发出来的。
她是外院里伙计日思夜想的美人儿,是梦里才敢想的标致女人,但她居然是个没有皮肤的人。
又或者说,有。
那皮肤,就挂在了自己身后的墙上,只是,是一张狗皮。
“她就是被人用造畜之法,生生变成了牲畜。”
老掌柜的声音在胡麻身后响了起来,带着冷厉而愤懑的意味,又带了深深的愧疚:“是我对不住她,我本事毕竟不行,我用尽了办法,也只能将那张狗皮给她揭了下来。”
“只是,她离不开草药油膏,也出不得屋子,每天都要忍受毒火烧身之痛,如果抗不住的话……”
“千万莫要告诉旁人呀……”
胡麻可以感觉到,他说出了这些话时,便盯住了自己,目光有着沉甸甸的压迫力。
他吁了口气,将油灯放回,看着胡麻,认真道:“伱性子沉稳,又有独断之能,倒是适合修咱这守岁人的门道,这份进境,已是不慢了。”
老掌柜低声说道:“一群专做见不得人勾当的下三滥东西,造畜采割,驱邪弄鬼,尽是学些缺了大德的邪门术法。”
吴禾妹子的声音好一会才响了起来,带着颤音:“但还求你……”
“回头我送过来,想必对你也有帮助。”
“五条人命,三个残废,还有大批的血食儿,全是拜他们所赐。”
“不说您的传法之恩,就单纯只是……”
那些油灯,便是守岁人相对应要练习的部位,每一盏油灯上面,都有着精心调配的毒药,可以杀死一个人相应的部位。
譬如造畜,采生折割之辈,任何时候看到,甚至是听到,都会产生一种深深的,头皮发麻的恐惧。
心思电转着,却道:“不管什么时候,掌柜吩咐就是。”
“……”
端起油灯,胡麻已经可以离开,但走到了门边,却又转身,看向了侧屋,道:“禾妹子,多谢你今天救命之恩。”
“青玉膏?我之前送的那一小块太岁?”
“……”
一时有些不知该说什么,只是缓步退出了侧屋。
“若你同意,我非但传法给你,还可以多供你血食,助你修行。”
胡麻听着,竟是心动微动。
“还有这种事?”
他本就有心想搞明白,却不知从何问起,不想掌柜的主动提起。
他知道,这似乎也是守岁人的法门。
但老掌柜没有再说,而是忽然转头看向了胡麻,道:“你那法门,如今练的怎么样了?”
当时自己心里还在想,这老掌柜有些贪婪。
当然,胡麻其实可以省去这个步骤,只是没必要说出来罢了。
却没想到,那小东西,居然对吴禾妹子这么重要,换了自己,怕是更贪婪。
“……”
“但没奈何,我们也只能抓把紧了!”
“……”
老掌柜叹了一声,道:“这样一来,说起来,我便也只能指望着你了。”
下意识看了侧屋一眼,微微顿住,道:“单就是这种伤天害理的人,我也义不容辞。”
“……”
这话已经说的实实在在,忙是要帮的,但是,老掌柜想要自己怎么帮他?
看似在问,难道自己还真能拒绝?
于是状作思索片刻,才沉声道:“我还是那话。”
边说着,他打开了堂屋侧面的一个柜子,却见里面上下三层,皆摆满了油灯。
“便是掌柜的不许我这些,我也容不得那群伤天害理的人。”
“以后,每晚这一餐,到内院里来吃,多补一些血食。”
“帮忙的话,他之前便说过。”
胡麻见他仍是没有细说,也不好问,便只能答应着,端起了油灯。
“再者,话讲明白了,早先,我想选的弟子不是你,而是许积……”
“是!”
胡麻心间微凛,忙解开了自己左手上缠的布条,向老掌柜道:“您看。”
老掌柜端过了油灯,看了一眼,胡麻手背上只有几个不起眼的针眼而已。
“可终究都是命,那许积太过跳脱,命不长久。”
这话不是作伪,转生者与这世界的人很多地方多有不同,但也有一些事情,却会因着同样的义愤,形成难得的共鸣。
胡麻心间恍然,之前自己送那块太岁的时候,老掌柜毫不掩饰,便问自己是否还有。
这一次,却不像上次那样,左手变得麻痹,而是触手清凉,右腿倒是微微一凉。
“你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