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胡麻的举动,卢大少与老猴子对视了一眼,都没有说什么。
而被叫过一次之后,便没有再叫第二次,灯笼里的蛾子,少了七八只,众人这一关,便似乎也过去了。
如今的他们,也终于堪堪走到了山路的尽头,却见前面是一个破败的小村子,隐约可见横生竖长的松柏之间,出现了一个灰色的大石头房子,想必就是那马家祠堂了。
可过了这条小路,众人的压力却是丝毫也没有减轻。
隐约只见,只觉阴气扑面,那马家祠堂周围,竟好像站满了各种形貌的影子,密密麻麻,也不知有多少,可也只是一晃神,便不见了。
但看着这山路再到那马家祠堂这么短短的一段小路,众人却是人人心惊,谁也不敢踏上前一步。
就连那蒙了眼睛的驴,也是一阵惊慌。
“到地方了。”
卢大少深呼了一口气,缓缓上前了半步,盯着那马家祠堂,低声道:“我想取的宝贝就在那里面,我师妹想必也在那里面,只不过,虽是近在咫尺,但是真正难处,也在这里了。”
“这……”
这老实巴交的农夫,竟是个意外的狠人。
“白天么?”
“可是……”
谁遭得住?
胡麻离得稍近,耳力也好,依稀听到了他们说什么“凶人伥”“只给一半”“没有办法”之类的话。
“呵呵,若是我没看错……”
“只是杀的废劲,有几个没能杀掉。”
那卢家少爷,却是看向了这王姓男子,低声道:“老兄杀过人吧?”
“这马家祠堂在山阴里,最好行术。”
这卢大少爷,见着了这么个凶气缠身的汉子,便又找来了这么一件煞气缠绕的东西给他用,论起来,这等物件,怕是比红木剑还要高出了几个档次。
“那个地方,也就渐渐的荒了,成了无人问津的所在。”
不仅使飞刀的,众人皆是抬头一看,不由得吓了一跳。
那使飞刀的,噎了口气,有些艰难的道:“这可是大白天,那祠堂里……”
“不过现在俺不做噩梦了,他们在梦里不索命了,也不欺负俺了……”
众人冷一丁,又是微惊,更想离他远一些了。
倒是那卢大少与老猴子,如今都已经彻底的变了脸,那卢大少明显犹豫了,老猴子却是把他拉到了一边,低声向他耳语。
他边说边走回了车边,打开了一个包袱,取出了一截沉甸甸的事物,双手捧了,向那老实巴交的男人道:
但如今再看,却见天色已是完全的黑了,周围松柏林间,一团团隐约的鬼火,幽幽荡荡,飘来飘去。
他挠了挠脑袋,道:“杀过几个的。”
他手底下这些人命,可与江湖里的人手上的人命不同,煞气重到可怕。
听到了这里,在场众人,都已经浑身汗毛微炸,看他便如看怪物一般。
“呵呵,兄弟……”
众人都是一惊,发现他看向的竟是那个老实人。
其实是二十人和一头牛的命,但也不知怎么的,听他这么讲,竟比二十一个人还吓人。
而迎着卢大少奇异的目光,那木讷的王姓男人,也是抬起头来,憨憨的笑了一声。
“他家的小孙子刚刚三岁,伸着小手找俺要抱抱,俺也给他淹死在了猪圈里,这才跑了出来讨生活。”
“是阴气太重,遮了日头,还是……”
“她假借马家后人的身份,骗过了这祠堂里的鬼。”
“这把刀,就是我为你准备的,乃是前朝一个刽子手祖传的。”
“……”
当然,也可能不是临时找到的,他们刑魂门道里的人,平时本来就会很注重搜集这一类的东西。
“……”
“师傅借了这些阴鬼,来替我们护着宝贝,本来也是对我跟师妹的一场考验。”
这话又让人觉得奇怪,在场的谁还没杀过人?
“如今咱只是为了取宝,借助你这一身的煞气。”
“我怎么看到,你身边只跟了七……七八魂?”
即便是胡麻,也心里微微一沉,难怪自己一见这个人,便觉得极有压力。
他见所有人都看着自己,也仿佛也觉得自己这点子事瞒不住,便脸上带着某种不太自然的微笑,慢吞吞的道:“既然要杀里长家的人,那俺若是被抓了,老娘肯定也得饿死,便先杀了。”
胡麻在旁边冷眼旁观,听到这里,都不由得想叫一声好了。
“我们自然是没有办法的。”
听着这话里,似乎有些言语探底的逼问之意,那木讷汉子,也呆呆抬头,看向了卢大少爷。
“什么?”
在这幽荡气氛里,冷不丁听了他这毫无感情,甚至还有些讨好之意的话,在场众人竟是人人心间生寒。
木讷汉子道:“加上俺家的四个。”
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眨了眨眼睛,憨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