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手脚不干净,干活不勤快,心眼不活泛,徐庆断然不会雇用。
一个早上,卖出去五十斤白面和一百斤棒子面,小米十斤,红豆三斤。
还算可以。
大米是卖的最慢的,遇到南方来四九城工作定居的人,一次性能出去百十来斤。
但地地道道的四九城居民和北方省份的人,还是喜欢吃白面和棒子面。
南北方饮食习惯不同,南方人多数吃的都是大米,而北方,几乎全是小麦。
再加上大米在北方的产区也少,从那边运来,成本增加,价格跟着也就略微上涨一点,即便是北方人想换换口味,也是偶尔买一点罢了。
上午时,没啥人光顾。
徐庆坐在柜台后面的椅子上,看着报纸。
美娟和她嫂子,两个人则将装小米和绿豆的口袋,抬到粮站门口,放在太阳底下晒着,担心生虫。
天气不错,晴空万里,太阳晒的徐庆粮站门口暖洋洋的。
不是周末和节假日,上班的人都在上班,一般中午前后来买粮的人,自是没多少。
只有那些上年纪的老头,老太太,时不时过来帮子女买些粮食。
能这个时候前来买粮,一般都是住在附近的人。
要的多的,徐庆就推车给送过去。
距离不算远,闲着也是闲着,出去跑一趟,也能顺便躲熟悉一下周边。
一来二去,既能维护好跟客户的关系,又能把附近情况摸透。
有时徐庆有事,离不开,就让美娟骑车去送。
然而,下午时,粮站来了个徐庆认识的人。
算认识而已,因为对方,徐庆以前修理过一顿。
已好多年没见了。
“嘿,敢情这粮站是你开的啊。”
来人撇着嘴,一副吊儿郎当模样,抓起一把绿豆瞅了瞅,又换了一把小米,在手里捻着道:
“徐庆,来,给我装十斤绿豆,十五斤小米和三十斤白面。”
徐庆盯着来人,放下手里的报纸,掏出烟,递给对方一根,出声道:
“曹小军,粮票先看看,别待会装多了,你粮票揣的不够。”
做生意嘛,进门都是客,徐庆以前跟曹小军再有过节,那也不可能将对方拒之门外。
曹小军还是原来那德行,穿着光鲜,打扮时髦,眼神瞥了一眼徐庆掏出的是牡丹烟后,才伸手接过,叼在嘴角,摸出打火机,一边点着烟,一边道:
“我能缺那种玩意?让你的人看着装就是了。”
曹小军嘬了一口烟,歪着头,从身上掏出一把粮票,撂在徐庆身边的柜台上。
徐庆招呼三虎子媳妇和美娟,一个看着把该多少的粮票找出来,顺便算一下多少钱,一个用铁簸箕给装曹小军要的粮食。
三虎子的媳妇,手脚很快,在美娟把钱数刚算出来,就已经把曹小军要的小米,绿豆,白面,一两不差的给装好了。
随之,将三个布口袋,放在曹小军面前。
曹小军一瞧,一根烟没抽完,要的三样就装齐了,不禁朝三虎子媳妇打量一眼,冷声道:
“别蒙我,是不是不够数?”
徐庆抽着烟道:“曹小军,等下我用称称,不少你一钱。”
当着曹小军的面儿,徐庆用三十斤的杆秤,把绿豆和小米,白面,分别称了一下。
开粮站,家伙什哪能缺,徐庆早都置办齐全了。
二十斤的杆秤,三十斤的杆秤,以及上百斤的大铁称都有。
曹小军见状,侧目朝三虎子媳妇又看了一眼。
显然是被惊到了。
没用称,直接就能装的一两不差,对曹小军这种高干子弟来说,简直是闻所闻问。
徐庆没在意曹小军愣神,直接将美娟刚算出的钱数,再次说道:
“一共十块七毛三。”
曹小军回归神儿,看向徐庆,撇着嘴道:
“怎么怎么贵?你这个人粮站,不会是乱要价儿的吧?”
徐庆懒得跟曹小军这种人掰扯,伸手让美娟把算盘递给他,当面拨动算盘道:
“三十斤白面,一斤一毛八分六,拢共五块五毛八分。
绿豆一斤两毛钱,十斤两块。
小米你要十五斤,一斤两毛一,算下来是三块一毛五。
加一块,正好十块七毛三,没错吧?”
曹小军哑口无言,徐庆报给他的钱数和价格,没一点差错。
跟国营商店里一样。
绿豆和小米价格都两毛多,那是因为每年种的少,产量也不高。
物以稀为贵,自然要比白面贵些。
曹小军本来是想来徐庆这边,看能不能便宜点,没曾想,一分钱都不比国营商店少。
只得伸手在裤兜里掏钱,然而摸出一把毛票,数了半天,皱起眉头道:
“徐庆,今儿我出门匆忙,没带几张大团结钱,就一把零碎毛票,看在咱俩认识的份上,这钱先赊着,我记账,过几天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