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蒸汽,不断冒着。
可就好喝一口。
徐庆出门时,经过前院,依旧没看到三大爷早起。
“徐庆,一斤羊肉,再加这些,够给你赔不是吗?”
毕竟曾是一个大学读书的,还是同系同专业。
二麻子也想着出去上街溜达溜达,手已经把羊剪绒的帽子扣在头上了。
好歹曾经是文工团的台柱子,在一群漂亮女同事中都是拔尖的。
“他大爷的,这狗日的天,太他妈冷了!”
此时想起,徐庆打算让儿子鸿志拿给他看看,但见媳妇满脸不悦的样子。
在这裉节上,他觉得还是不招惹媳妇为妙。
徐庆穿着棉袄,棉裤,脚上蹬着棉鞋,脖子上围着围巾,头上戴着帽子,双手也戴着黑色的皮手套,全副武装,一到胡同口,在沿街摆摊卖早点的小商贩的吆喝声中,骑上摩托车就慢悠悠地朝东单自家粮站过去。
二麻子闻言,起身要走。
马静红则气恼道:“解放真是的,月梅才刚出月子没多久,他竟还有心思喝酒。”
徐庆洗过手,坐在饭桌前,吃着饭向弟媳妇问道:
“爱倩,爱国人呢?”
马静红这话一说,整个粮站内的空气,瞬间冷了下来。
刘爱倩也没接茬。
陈秀芳笑着道:“那没问题,姐姐我让你今儿敞开了吃。”
“女人吃起醋来,果然不一般!”
徐庆把粮站的门用钥匙一打开锁,二麻子就率先冲了进去。
马静红接过爱倩递的钱,嗯了一声,并没有变得高兴起来。
她就算是不信自个男人,她也对自己有信心。
二麻子总算是明白咋回事了,站起身,笑着道:
“静红,你甭生气,庆子不是那样的人,他要是有相好的,我把我姓儿从今往后倒过来写。”
可陈秀芳先是前几天来了自家粮站,专门找自个男人。
爱倩把身边的儿子鸿福松开,从身上掏出一百块钱,递给嫂子道:
“嫂子,他过来给您和我大哥还钱了,说先还一百,剩下的往后慢慢还。”
中午饭点,上午招揽生意的厨子,已不站在东来顺的店门口切羊肉了。
一路走回来的徐爱国已散了酒气,见大哥问自己,点头道:
进到包间,陈秀芳一脸喜色地看向徐庆道:
“昨儿给你家里打电话,是你二弟接的,我还担心,他忘记转告你了。”
即便是炉子的火并没有熄,但每一个人都觉得温度低了好几度。
“大哥,那个陈秀芳说,她在东来顺订了位子,明儿中午,单独跟你吃饭。”
她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昨晚上他和静红回来,也没在前院听见三大爷说话。
中午时候,徐庆向静红,晓雅,以及三虎子媳妇和美娟,说了一声,他出去有点事。
这年头没分号,就只有老店一家。
徐庆将围巾重新围在脖子上,转身出了粮站,瞧着又零星飘雪的天空,猫起身子,走着去往东来顺。
三虎子媳妇和美娟,姑嫂二人,瞧出自家掌柜的跟老板娘在闹别扭,想帮着打圆场。
陈秀芳抿嘴一笑,坐在徐庆对面道:
“怎么,弟妹昨晚上收拾你了?”
“静红,我向你打包票,庆子要是跟那陈秀芳有一腿,敢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情,我第一个跟他没完!”
“姐姐我今儿找你,还真有事。”
徐庆把涮好的羊肉,放在调好的蘸碗里,放下筷子道:
“我就知道,您找我,肯定不是想叙旧的,啥事,说吧。”
徐庆身子后仰,背靠在椅子上,掏出烟,用打火机点着,抽了一口,示意陈秀芳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