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另外两个色泽浅黄的窝头,李胜利摇了摇头。
没有分到工作,你也得临时找个饭辙,自己挣来的饭,吃着也踏实。
持续半月的时间,一天仨窝头、清粥管饱,饿的他眼里已经带上了绿光。
对于这样的系统,李胜利在选择上是存疑的。
只是对一个十七岁的初中毕业生来说,这样的手法,好像有极大的不妥。
双手捧着温热的窝头,细细的咬下一点,慢慢的咀嚼。
走到正屋的方桌旁,李胜利借着屋外不多的光线,仔细看了看桌上留的三个窝头。
通过这个镇痛药方,他大致可以知道李老爹的病情,无非腰肌劳损或是腰间盘突出。
老妈韩金花那边不是破口大骂,就是赏几个大脖溜子,让弟弟妹妹也看一下,他这个当不好表率的大哥,会被怎么处置。
虽说经常被打骂,但李胜利对新妈的恶感并不多。
因病致贫,他算是切实的感受到了。
跟四合院里的其他家一样,李家也是男人主外,女人主内。
带着好人系统的李胜利,轻轻迈步穿过门廊进了中院。
骨架稍大但肉不多的韩金花下手很重,而且还是个急脾气,只动嘴已经相当克制了。
就知道这个‘好人系统’多半是个不靠谱的玩意儿。
李家不是没有板凳,只是扛着沉重的板凳去开全院大会,会消耗不少窝头的。
李家还有两个孩子,他的弟弟妹妹,也是初中生,二弟李建设,小妹李映红。
一八五.二四八.一八五.三五
现在还是初冬,屋里就已经很冷了。
老妈韩金花如果出离愤怒,等待李胜利的就是结结实实的大脖溜子。
现在的好人约等于老实人、憨厚人、常吃亏的人。
已经熟悉了大半个月,韩金花粗暴的温情,他还是有点不太适应。
拿起桌上属于自己的那根咸菜条,轻轻的咬了一小口,一天的零食也就有了。
半大小子吃死老子,一个窝头显然无法满足他的胃口,但为了身心建康,他只能选一个。
观望的结果就是,那剂只能止疼的半吊子中药,让原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李家因为老爹的腰伤,显然是不敢多花钱的,只能靠人多取暖,来节省初冬前的花费了。
‘好人系统’是否选择开启,这样的意识一直在脑中盘旋。
但结结实实的大脖溜子,会存上一夜,明天一早带着利息,砸的他眼冒金星。
冬天到了,李映红也搬到了西屋,人多住着暖和一些。
玩闹也是抵御饥饿的一种手段,只是副作用较大,不是最优的选择。
这也是困扰许多中年男人的顽疾,遇上不懂行的蒙古大夫,只能凭运气改善。
木板很轻,但厚度还是有的,完全可以用来隔绝冬日的凉气。
但晚上还会再来,再来的时候,剩下的窝头就可以抚慰一下火烧火燎的胃肠。
因为协调不好工作与休闲之间的关系,用过劳死的手段,将自己送到了这个火红的年代。
能看懂这些,是因为来之前的李胜利,就是中医骨科的主力刀斧手之一。
为了免受池鱼之殃,现在叫做李胜利的李胜利。
‘好人’这样的称呼,在李胜利的印象之中,没个亿万身家,还真是不配拥有的。
一连串的意识交流,得到的回应只是静默,李胜利这边只能无奈一叹。
不管是‘谁让伱去扶了?’,还是帮着别人养老婆孩子,对于好人而言,或许就是一生也放不下的负担。
慢慢的吃了三分之一窝头,他就将剩下的揣进了兜里。
早该放学回家的弟弟妹妹,也不知蹿到哪里疯玩了。
初中毕业,已经十七了,也算是老大不小,甭一天天对着墙皮卖呆儿。
传说之中的系统,只要自己稍微集中精神,脑中就会出现这样的意识。
扶不扶已经是很明确的问题了,新来的‘婆婆我要来扶你’,如今也成了需要面对的问题。
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好人,多半时候都不是什么好词汇。
一顿饭五个窝头,一家五口一人一个,这是李家入冬之后的定量。
只能趿起地下已经毛边的老布鞋,紧了紧衣袖锃亮的棉袄,下了还多少带着暖意的单人床。
十七岁的年纪,饥饿所造成的损害,对有些器官而言是不可逆的。
一旦选错了,轻则挨骂,赶上粘纸盒的时候,多半都会被大脖溜子伺候。
都吃了,韩金花也不会多说什么,少了的两个窝头会被补上。
一阵玉米特有的甜香味,从口腔一直蔓延到带着灼烧感的胃里,他这才舒服了一点。
没有药品、器械的提成,虽说在小医院的科室有鬼手的称号。
没有系统面板,没有空间田地,有的只是一个不怎么靠谱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