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小年轻利落的劈着柴火,赵四海的心里也在不断安慰自己,希望这小子是个真会正骨的小郎中。
在手电的光柱下,两人互相摸了底,腿上疼痛难忍的伤者,先于李胜利开了口。
知道年龄是自己的短板,李胜利这边索性编了一个跟师的由头。
如果是中老年,这个时间要拖延一下,有一个月也差不多能自如行走了。
“兔崽子,海爷可不是村里的鸡狗,能任你摆弄,赶紧拿上电棒往东走。
虽说嘴上不饶人,赵四海还是依照李胜利的说法动了动小腿。
一八五.二四八.一八五.三五
李胜利嘴里的话,赵四海是不信的,他也活了六十多年,十几岁的半大郎中,他是没见过的。
洼里大队的村支书赵满奎是我二儿子,拉车的牲口不听使唤,把我腿轧了。
虽说经验丰富,但经验毕竟不是x光机,不可能做到分毫不差。
因为儿子是村里的支书,他平素在村里也是有些霸道的。
搭配上现在的交通条件,如果是骨伤见红,伤了血管,这位海爷怕是要面对截肢的风险。
海爷你动一下左小腿,我看看。”
万一这位海爷是个不走运的,碎骨划伤了血管,生命危险也就近在咫尺了。
那以后的好日子可就没着落了。
“海爷,先让我看看你的伤势?”
你身边有绳子没有?
“海爷,成了,你试着走一下,如果疼的厉害,一定要说出来。”
天冷,你个小兔崽子别走岔了路,一路到洼里都有护道树,树上都刷着石灰。
跟半大小子顶牛,赵四海自认不是对手,见对面的小子还挺能白话,他也只能无奈做出了选择。
别给你小子治瘸喽……”
中医也是有急救手段的,外伤导致的骨伤,尤其需要谨慎。
万一这老爷子死在了这里,他浑身是嘴也说不清。
而且各人有各人的理解,许多中医大家说起同样的病情,有些时候也不是殊途同归的。
麻利点,这地下哇凉哇凉的,晚了,我这老头子可是要坐病的。”
半大小子没正事,赵四海见对面的小子有些不依不饶,头皮也有些发麻。
即便村里人来的及时,你的伤情也会很危险的。
标准不清晰,诊断手法语焉不详,也是中医被诟病的原因。
万一自己瘫了,那以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冬天的山脚下阴冷,等这小子从村里喊来人,恐怕自己这个老家伙也要坐病了。
利落的劈出五六块长短不一的夹板,借着海爷的绑腿完成了夹板的固定。
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地面上的枯草,做了海爷的缓冲,如果没有枯草,只怕胫骨就要断裂了。
腿上虽疼,但他觉得自己还是可以正经治疗一下的。
“海爷是吧?
我是跟师的中医学生,学了点治骨伤的手法。
海爷,你的腿是不是涨疼?
如果疼的扎心,你也得说一下。”
李胜利急于解决一些未知的麻烦,赵四海这边却以为这小子起了玩心。
虽说不怎么清楚现在的医疗条件,但他也有大致的判断。
赵四海的想法,李胜利无从得知,见这老爷子有拒绝他急救的意思。
“成!
“小爷们,我是前面洼里村的赵四海,今年六十三了,村里人都喊我一声海爷。
一通窸窸窣窣的声响之后,一根光柱在山脚升起。
为了减少自己的麻烦,他不由的有些急了。
“问题不大,海爷,给我照着点驴车,我给你弄几块夹板。
跟个四六不懂的半大小子扯淡,只怕天亮也没完,他都六十多了,身子骨大不如前,万一坐了病。
地上侧躺的老爷子,万一是骨伤见红的状况,自己一来一去,他却死在了野地里,那就说不清楚了。
一声电棒,让李胜利有些警惕,稍稍退了几步,握紧了手里的小斧头。
本着对以后美好生活的向往,赵四海这边不由的露了一些威严,希冀以此来镇住对面的半大小子。
经年累积的经验,也不是盖得,大致的询问一下,他都能将伤情预估个八九不离十的。
腿脚不便的后生娶不到媳妇,腿脚不便的老人,也是不受子女待见的。
这大冷天的,你坐在地上也受不了,要不我先给你看一下?”
初冬的夜里,即便不是零下也阴冷异常,刚刚完成荒野寻宝的李胜利,也是一身的疲惫。
村里的半大小子什么样,他清楚的很,玩心大性子急,这是怕麻烦,不想跑这一趟。
这让赵四海头皮一紧,这小子还是个有章程的。
“海爷,我先给你看看,万一是骨伤见红,伤了血管。
为了有一个玩耍的目标,那帮野小子可是敢下死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