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李胜利三个不懂行的,站在仓库门口,大口呼吸着陈年的空气。
赵老大在孙会计那边付了钱,看了看严重超载的马车,眼里满是惆怅。
见李胜利能说会道,毛病还不少,张股长有些嫌弃的走进了仓库。
万一伤到了拉车的辕马,那赵家两兄弟的这次捡漏,就要变成赔本的买卖了。
一八五.二四八.一八五.三五
“你们过来,六号库有两堆烂了的棉花,看看能不能要,这次估堆儿。”
收的破烂儿多了,我爷他们都在肖大爷家倒一下。”
你们可能不知道,山里穷啊,盖的被子里絮的都是芦花。
两人合力开了六号库之后,两堆破旧的被褥,就出现在了几人面前。
一脸青黑的肖长弓,检查之后,没发现问题也就直接放行了。
如今粮食以及生活物资都是紧缺的,买粮食需要粮票,买布匹需要布票,棉花票比前两者还稀罕。
“有方,我看马腿都打哆嗦了,咱们是不是装的有点多?
这是山里长的大南瓜,甜着呢!
这是瓜干跟熏肉。
想要棉花,六号库里有便宜的。”
这次的收获很大,赵老二这边,显然是有了别的想法。
库管张股长,不情不愿的开了四号库的锁头。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老二赵有法,也转着眼珠开了口。
听了小叔的要求,忠厚的赵老大没有犹豫,低头摸索了一下,侧兜里就露出了一角绿色的纸币。
“老规矩,两块钱一包,一包一百斤,你们挨着拿就好了。”
但万事总有变通的方法,只要不是大张旗鼓的叫卖,李胜利这边的方法还是很多的。
但孙会计已经开了口,他也不好多说什么,三人只是赶了一辆马车,也拉不了多少东西。
“张股长、孙会计,还真是巧了,这次家里让带了点土特产。
指着墙上的灯线,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让小叔这么一说,他们家比讨饭的可强不了多少。
忠厚的赵有方有些不理解,家里不穷的,不仅吃的饱穿的暖,隔三差五的还有肉吃。
赵家两兄弟还沉浸在捡大漏的喜悦之中,跟在马车侧面的李胜利,却在担忧的看着拉车的辕马。
虽说拿了李胜利的钱,但张股长的态度依旧有些冷漠。
面带沉稳、心有丘壑,有点做大事的模样。
“张股长,找不着灯线,您给说一下?”
前两句张股长还在大声的吆喝,后面两句就细不可闻了,只有他身边的李胜利听的清清楚楚。
即便都被踩实了,加上十包衣物,马车现在的高度,也超过了一米七、八。
库存的破被褥本就湿潮,为了把车装瓷实,赵家哥俩,还在车斗里踩了好几遍。
李胜利看了孙会计一眼,见她被面前扇动的账本遮掩了视线。
不等张股长说完,李胜利后退一步,就将两块的车工,塞进了他的口袋。
许多人家的棉衣被褥里絮的棉花,追溯一下,弄不好就是前清时期的老物件。
就转身从赵老大的兜里,抽出了那张绿色的车工,悄悄攥在了手心里。
这位看似忠厚的赵老大,倒是跟他的名字一样,脸上忠厚心有方略,是个人物。
另一边张股长却在跟孙会计交流着什么。
至于旧被褥、旧衣服不干净、不卫生,基础的遮蔽、保暖都做不到,谁还敢有这要求?
两千斤破被褥,拆洗之后,怎么也能有一千斤左右的旧棉花。
那边的全是被褥,不值当的。
这些东西都是山里出的,不值什么钱,就是我们村的一点心意。
能正常领到各种票证的工人家庭,想要攒出一套铺盖所需的布匹、棉花,也不是一两年能做到的。
三十块钱,也就能买车斗里那堆破棉花。
剩下的五块,要到五金铺买点农具。”
库门一开,一股陈年的霉味,就扑鼻而来。
往常在信托商店收了破烂儿,回村之后,想要的村民就会聚在一堆。
“小叔,还是您厉害。
咱们今晚别走了,在肖大爷家凑合凑合,捡捡里面的好衣裳。
“一共三十五块多点,三十块是用来收破烂儿的。
听完李胜利说的,张股长看了看绿色的车工,虽说脸上依旧不耐烦,但眼神却柔和了许多。
见身边的赵家哥俩,也是浑浑噩噩的模样,李胜利只能无奈的开了口。
库门一开,不仅味道刺鼻,而且接触久了身上会发痒,对于进仓库,张股长也是有些抗拒的。
散味需要时间,见两人躲的远远的,李胜利就问了一下赵老大兜里带着多少钱。
“给我两块钱,要整票,伱抽出来就好,我到你兜里拿。”
这能不能行?”
按照厚棉被六七斤的用花量,细算一下,收获确实是很大的。
作为库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