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简单一段话,听来平平常常,可不知怎么又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悚然之感,使得听者不由自主便停住了脚步,想要再听一听故事里的究竟。
于林便是那停住脚步的其中一人。
宋辞晚见他站在原地,不自主地侧耳倾听,便也停下脚步,与他一同细听。
讲故事的人生着一张沧桑的脸,饮了几杯浊酒,乱糟糟胡子上沾了几滴酒液,旁人叫他洛三爷。
于林又面露赧然道:“韦叔,对不住,小侄此番前来,是因家母做了决定,咱们、咱们便不去平澜了。家母想托韦叔问问,镖局可还有往宿阳传消息的道路?若是方便,求您帮忙给我爹带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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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一切畅想虽好,小姐却在年轻人伤好之前,被同屋的比丘尼跟踪发现了端倪。”
韦镖师连忙将瓷瓶塞进怀里,脸色一肃道:“我那于世侄,你可是亲自将他送回了邸店?”
人们又发出赞叹,还有人说:“赤眉娘娘庙,我们那里如今还有呢。”
洛三爷讲古流畅,用词造句宛若身临其境,更重要的是,他的话语间总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异样氛围,使得大堂中种种喧闹暂停,越来越多的人放下了自己的话题,转而认真听起了此人讲古。
走到邸店门外,他红着脸对宋辞晚说:“对不住,月娘妹妹,是我耽误了时间。”
于是,一个严格执行师命,一个心怀感激刻意逢迎,再加上安安静静的挂件宋辞晚,三人一路轻松愉快地回到了邸店。
宋辞晚和于林被韦镖师的徒弟追上了,于林当时只觉受宠若惊。
“有人若从寒丘山下经过,又隐隐约约总能听见有女子呼唤,留下来吧,留下来陪我呀……”
两人先去外面的店铺买了点心干果,酒水烧卤等礼品,宋辞晚又趁着于林不注意,悄悄在点心盒子里放了个小瓷瓶,里面装了一颗行气丹。
最后,他叫身边跟着的趟子手徒弟送了于林与宋辞晚出门。
锦袋不需打开,人参的香气便已是透袋而出。
他笑了声,听得入神的人们不由追问:“后来怎么样啦?”
韦镖师与她认了个脸熟,并不问她一个小娘子为何不像于家人一般索性留在怀陵,而偏要千里跋涉去往平澜。
徒弟“啊”一声道:“我、我,弟子只送了人到门口,要送到邸店去吗?”
于林如梦初醒,连忙抬脚往外走。
“呵……”
这个韦镖师倒不为难,痛快答应了。
宋辞晚笑道:“阿林哥岂不知我也想听?”
“哈哈哈!”
人们又哄笑起来。
……
只怪他方才太过于漫不经心,以至于这一下惊得好险丹丸落地。
于林略微局促地道:“那韦叔带着,等到了平澜再喝。”
韦镖师面色一肃道:“你们要往宿阳带话?”
“后来你们都知道了,小姐被宗族判了沉塘之刑。她倒也想学赤眉娘娘刺杀族长,趁乱逃命。然而有了赤眉娘娘的例子在前,后来这些人可学精了。他们事先挑断了小姐的手筋脚筋,将她剥得身上轻薄一片,又捆得严严实实。”
韦镖师立刻板着脸道:“自然是要送回邸店!虽是在城中,你当这夜晚就一定安全吗?还不快去!”
等两人离开,韦镖师在小厅里顺手打开了那盒子点心,他信手拈了一粒三花糕扔到嘴里吃,才吃了一口就注意到盒子里的小瓷瓶。
“不知道有多少英雄人物,举起义旗。杀得哗啦啦的,血流成河……”
“也有没嫁人的,有庶女受嫡母打压,有嫡女受继母打压,有父母双亡的受亲戚打压,那也有无数个名目。”
“听说有人因路见不平,拔刀而起,当时斩了恶人自身却被通缉,于是索性反了朝廷加入义军。”
人们更安静了,片刻后,大堂内响起了一阵哄笑声。
这时却有个憨人突兀一问:“竹笋炒肉?这不是家庙清修,怎地还能炒肉?”
洛三爷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寒丘山中有一位清修的小姐,某一日后山砍柴时,遇到了一个受伤的年轻人。她见这人浑身是伤,虽则自身处境艰难,却也生出侧隐之心。”
笑了几声他忽地打了个酒嗝,咕咚就趴到了桌上,打起了酒鼾,竟是就此熟睡了过去!
大堂中的众人都还听得意犹未尽呢,可是洛三爷醉死了过去,又有谁能在这时叫醒他?
人们不能叫醒洛三爷,但能继续议论道:“咱们这些泥腿子,虽说也知晓男女有别,但好在不似某些大族那般恐怖,如此说来,咱们的日子竟是还要更好过些!”
韦镖师将其余礼品带回自己房间,然后开始积极问询为于家传话之事,又去找了其他相熟镖师,帮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