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过了七天了，孟尝终于从那种痛苦的体验中解脱出来，本以为会迫不及待找他的大将军，好似根本不记得有他这个人。
大军再次开拔，继续进军往丰壤清剿着靖人，只是这一次，大家学乖了，不再化整为零的各自为战，而是以营为单位，每三个营为一个箭头状，缓步推进。
坚壁清野，杀死视野内看到的所有靖人。
靖人也无愧“哥布林”的称号，陆陆续续大小战之下，至少已经灭掉了三十多万，可越往丰壤靠近，靖人的密集程度就越高。这也让大军各军侯、校尉的心里沉重了不少。
这一次征讨，最多只能到丰壤，再往前，可就要到北海了，北海是袁福通的封地，虽然也是诸侯，但那地方茹毛饮血，闭关锁国。非必要，连崇侯虎都不愿意和袁福通打交道。
所以丰壤这个地方，就是和靖人决战的地方，靖人也不会轻易进入北海。
北海除了袁福通，还有……更多的危险。
越是无缘无故的给他造势，他心中越是不安。
暗自捏了捏拳头，孟尝并没有说什么，先去了再说吧。他也很想知道，这位少年将军找他，究竟要说什么。
他们说的没用，大将军是崇应鸾，在崇应鸾没有说撤军的情况，谁都走不了。
商周时期的礼法完全不同，长幼尊卑有序的继承法，理论上应该是在周公制定周礼之后才会盛行。
现在嘛，虽然大部分诸侯和家族都会遵循长子继承制，但不绝对。
崇应鸾躬身，就像是未来某位燕国王子请荆轲一样。
“将军，现在河对岸的靖人少说也有四五十万人，我军渡河则要面临半渡而击，不渡河则可以逸待劳，丰壤城中早破，几十万人吃喝本身就成问题，守住渡口，对面靖人不攻自破。为何非要渡河？”
“这位靖人王很狂啊。”孟尝不由得说道。留着石桥就是想着将战争进行到底。
血祭这玩意他还没整明白呢，但是怎么想这技能也不至于让他变成永动机吧，就算是几十万只猪冲过来往刀口撞，自己也顶不住吧！
澹台钰从来没想过他们会输，他考虑的是得失问题，这支军队不是普通的仆从大军，领军的人也不是威压北疆的崇侯，自然会有更多不同的声音。
往年诸侯混战，赢家通吃，得地得人，还能有金银财宝。
“我就知道，他要是能退军，他就不叫崇应鸾。”
“前者自然是转移了我们的危机，我倒不怕北海那边说什么，那边生冷不忌，靖人过去就是送口粮。可后者的危害很大，靖人王不死，这一次清剿结束，未来三五年后北疆还会再起战事。”
孟尝在脸上摸了一把，一脸的油，从出征到现在，两个月了，别说洗澡了，脸都很少洗，上次浑身是血的时候洗了一次，到现在也一个多星期了。
崇应鸾点了点头：“起初我也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准备的，固守丹水河，然后向崇城求援。靖人过不了河，就只有两个选择。”
说完便纳身就拜。
崇应鸾沉重的说道，当然，他心里还有其他顾虑，只是这些话就不方便再对孟尝说道了。
说完，澹台钰拍了拍孟尝的肩膀，头也不回的回了营帐。
崇应鸾的意思很简单，要么趁着靖人集结的机会杀光这群“哥布林”，要么就灭了靖人王。不然时间越久，这帮如老鼠一样的靖人真的会引出大问题。
二人正闲聊之际，有一将军近卫走来，向澹台钰致意后说道：“传将军令，中军正师澹台营甲士孟尝帐前听令。”
“这不仅仅是为了北疆，孟尝兄，想一想靖人的繁殖力，再想一想靖人王的号召力。这是为了人族的千秋。”
他平生最讨厌道德绑架，崇应鸾说的是有理，但是要玩命的是他自己，你的道理需要我用命给去争取？
“听澹台提过几次，你很有战略想法，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
孟尝有些咂舌，你问我？这种事你不应该找幕僚或者拉着几个中坚校尉开几个会议讨论，你问我这么一个小兵？
不过他也听出来了，崇应鸾这是主战派啊，和澹台、梅家的几个诸侯子弟主和不同，崇应鸾是次子，法理上并不是最优继承者。
………………
“你最近声誉正隆啊，崇城狂甲，好大的名号啊，要不是军中禁止互相串行，你的营帐应该被他们要挤破了。”
就这一扶，他就知道，自己可能下不了车了。
澹台说的讨论没有避讳孟尝，他们不在乎，他们是都是各大诸侯的子嗣，没必要为了所谓的颜面和一群卑贱的靖人在这里死磕，只要能回家，大家都是熬个十几年就能成为一方诸侯的人物。
“所以？这就是这几天你在军中传出狂甲的意义？”孟尝本来还在点头，此时倒是反应过来，刚刚夸完你有格局，合着你的格局就是送我去死？
现代人的洁癖又在作祟。
君若取之，必先予之，这个狂甲的名号很要命。
“或许，我们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