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凯尔和卑弥呼坐在市政厅对面的公园长椅上，旁若无人地聊着天。
外面的日头看起来像是过了中午，米凯尔先是去餐厅吃了顿饭，然后，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去见爱莉，反而在问过工作人员后找到了正在驾驶舱帮助记录飞行数据的卑弥呼。
被喊中名字的人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她眯起眼睛，瞳孔轻轻抖动。
“嘀嘀嘀……”
“完美！厉害！然后呢？作为对抗崩坏的战士，你们不会觉得，这几十管血清的价值会比几万个普通人低吧？”
阿尔弗雷德挂断电话，“嗤！比梅比乌斯好多了……是在夸我能力出众，还是在夸我听话？”
米凯尔努力憋住笑。
卑弥呼似乎对米凯尔的到来并不感到意外，她一边用笔在纸上记录着什么，一边若无其事地关心道：“身体没事了吧？”
“嘁！”梅比乌斯不屑地摇了摇头，“我说米凯尔，你这几天是不是变得有点圣母了？怎么什么阿猫阿狗都要关心？”
“咳咳！”米凯尔恢复了点力气，手撑着身子坐起，尴尬地说道：“神州不是有句老话吗，淹死的都是会游泳的……”
一八五.二四八.一八五.三五
米凯尔抬头望天，淡绿色的水晶高楼围成了一圈，只有在极为遥远的高度，才有一个芝麻大的亮点，让人很难不想起井底之蛙的譬喻。
一个小时后，夜幕即将再次降临露露耶。下班的时间到了，僚吏们三三两两跨出市政厅的大门，走在经由磨砂处理后显得既晶莹剔透，又不会太过平滑的街道上。
米凯尔转直了脑袋，方才那样的动作确实帅，但是脖子有些累。
“怎么会……之前在波纳佩岛的时候你还没有……”卑弥呼愈发地茫然了，她觉得这个结果比阿尔弗雷德嘴角的笑容更具有讽刺意味，她甚至觉得这根本就是对方用水彩笔涂上去的。
“嘁！总比差点淹死在海里的人好！不对，你不是会游泳吗？”
当然，说是公园，其实连棵小草都没有——露露耶岛上人类文明压倒了一切，是不存在自然景观的。
“嗯，他崩坏能适应性不错……你可别打什么歪主意！”
“所以现在露露耶达贡区大概正在游行吧——抗议拆迁公司连续多日半夜拆迁，影响附近居民睡眠。”
助手并未进入办公室，而是待米凯尔和卑弥呼进入后就带上了门。
米凯尔的声音有些微弱。
“那就这样吧，赶紧给自己来上一针，你是我最看好的生物学家，比梅比乌斯那个疯子好多了，我可不希望你出什么闪失……”
“还有什么问题吗？没有的话，我可以请你们离开吗？”
米凯尔本要离开，闻言，脚步却顿住了。
卑弥呼并未制止，只是冷眼看着这一切。
“走了，切，按照你这个老不死的要求，我先是背上了嫌疑，现在又通过刻意展示自己的崩坏病洗清了……不，没有洗清，只是他们现在还再迷茫，吃不准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而已。”
阿尔弗雷德靠坐在椅子上，听完米凯尔的分析，不禁露出一个笑容，而后自顾自地鼓起掌来。
梅比乌斯抬起头，蹙着眉望向他，米凯尔这才发现她换上了一副小巧的眼镜，看起来比之前更加成熟了一些。
“我走了。”米凯尔单方面宣布，颇有一丝道已不同的意味。
米凯尔松了口气，既然不是被逐火之蛾抓住了证据，那就问题不大——嗯，虽然觉得好像忽略了什么，但是问题不大！
房间内只剩下三人，米凯尔显然不愿意再多等，径直问道：“阿尔弗雷德，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话音刚落就见一个穿着正装的人迈着小碎步向他们跑来。
米凯尔的声音低沉而沙哑，而且这是他第一次没有带上博士的尊称。
“对了，你们昨晚弄出的动静，已经上新闻了。”
两人暗暗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一丝警惕。
米凯尔阴沉着脸，转身就走。
两人不约而同的侧过脑袋，用余光对视。
但水太凉，头皮痒甚（狗头保命），他几乎是落入海水中的第一时间腿就抽筋了，而后不由自主的挣扎起来，也不知道呛了多少水。好在运气足够好，只花了十几分钟，就被洋流冲到了岛上。
“我说……你实验室老是不开灯，这下近视了吧？”
“我知道，在你的心里，人类是一个整体的概念，为了整体，牺牲某些各体是无所谓的，毕竟作为少数，总归要向大多数的利益看齐。”
而另一边的卑弥呼已经在说另一件事了：“我调查过了，阿尔弗雷德每天会比其他人晚半个小时下班，我们等其他人全部离开了再进去，完全来得及。”
“怎么样，光凭人类的力量，也可以造出这般不可思议的景观呢。”卑弥呼半是自豪地说道。
“稍等……咳咳，让我处理好这份文件。”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