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华紧跟着米凯尔来到黑夜中的广场时，她几乎不能把眼前的景象与傍晚时所见联系在一起——
石制矮墙、连同整个广场上的积雪早已被清扫一空，矮墙上每隔两三步就插了一支火把，村里的人们无论男女老少，此刻正围成一个圈，手牵着手，沉默地跳着怪异的舞蹈。
不，与其说是怪异，还不如说是诡异吧。
带二人过来的村长夫人很快也加入了舞蹈，米凯尔这才发现，所有的村民额头上都抹了两道血迹。
他们的舞姿很奇怪，像是在剧烈抽搐着，他们跳舞的时候不发一言，就像是连喘息声都没有。
村长没有立即离开，而是扔下匕首，用两只手直接盛起滚烫的鲜血，捧入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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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昂起头，不敢有更大幅度的动作，只是轻轻用余光扫了下米凯尔的侧脸，他一如既往地平静。
男人的小腿被划开一个巨大的口子，明明是冻僵的身躯，冒着热气的鲜血竟汩汩涌出，流入了那个漆黑的大缸。
米凯尔抿了抿嘴，“千劫……”
米凯尔轻声劝导着，新兵总是容易在战前因为紧张而流失大量体力，这不是个好现象。
说是要办篝火晚会，说是要欢迎外来人……
他明明笑得那么肆意，却又不发出一点声息。
米凯尔习惯性地予以回应，而后才想起来，自己身边的人是华，而不是爱莉。华还只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女孩，他或许不应该说出那句战斗准备的。
说是什么翻出了烧烤架，说是什么多烤几个派……
其余人在图腾柱另一边点燃了篝火，而后……除了村长夫人外，其余人一声不吭的……一人掏出了一把匕首。
还有一只，老老实实被绑在柱子上的野兽。
“扑哧！”
“停下！”
华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声。
他咬了咬牙，再看向辣个男人时，只见他的嘴角扯起一个难看的弧度，连带着挂在他脸颊上的，正在不断融化低水的冰棱都跟着扯了开来。
于是他又画蛇添足地加上了一句：
“放心，不管发生什么，我会保护好你。”
华没有回应，但米凯尔能感觉到她的肌肉紧绷，五指已然攥成了拳头。
这轻微的声响在寂静无声的夜里是那么刺耳，所有村民都在第一时间转头望了过来，他们的眼里反射着篝火的光芒，又不带一丝感情地看着出声的华。
可这些都没有。
熊熊燃烧的眸子中倒映着熊熊燃烧的火焰。
米凯尔甚至怀疑，如果是正儿八经的律者看向这副场景，也必然会生出毛骨悚然之感。
年迈的村长忽然仰头对着夜空中那轮残月长啸。
“停下！”米凯尔大声喊道——早知道就不应该这么麻烦，他直接一个人过来，把千劫带走，不听话就打一顿再带走，不就行了？但他为了尊重千劫自身的意愿，也是想给一直心情不佳的华放个假，谁想到居然正好碰到了这么可怖的瞬间。
祭品是谁呢？
是绑在柱子上的男人？
是扔进火堆的木雕？
“不清楚，做好战斗准备。”
可是……祭品是谁呢？
短暂的祈祷后，村长夫人将第一个木雕扔进了火堆。
可却没有笑声传出。
“嘁！”
米凯尔默不作声地向旁边走了一步，将华的半个身子挡在身后，却没有松开握着她手腕的手。
而被念叨着名字的那个男人不知为何笑得越来越肆意，笑得整个身体都在发抖，连带着他头上、肩膀上的积雪簌簌落下。
怀里的身躯颤抖了一下。
“啊！！！！”
沉默带来了极为不详的预感，笼罩在心头，挥之不散。
一八五.二四八.一八五.三五
米凯尔轻轻抚了抚她的背，他本人则是抬起头，对上了那个被绑在图腾柱上的男人的目光。
但是，为什么要把他们叫上？
米凯尔一咬牙——答案其实很简单，他和华也是祭品之一。
米凯尔眯起眼睛，不知为何眼部传来火辣辣的灼烧感，就好像切了小米椒之后没洗手就上……就揉眼睛的那种感觉。
这根本不是什么篝火晚会！更不是什么欢迎会！
米凯尔已经顾不得对普通人出手这种所谓的底线了，第二律者的权能发动，很快就会将整片空间的运动全部停止：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正好撞上这一幕——
他默默念叨着他的名字。
米凯尔捂住了华的眼睛，但那利器入肉的声音一丝不差地传入她的耳中。
还是这些村民自己？
就连米凯尔自己也觉得手脚发凉。
这是一场祭祀！
可没有人在乎他，村民们已经自发排起了队伍，伴随着一个又一个木雕被扔进火堆，他们快速有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