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呵……嘿嘿嘿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男人终于笑出了声，最开始只是小声的浅笑，而后着笑声逐渐尖锐，伴随着身体与图腾柱的抖动碰撞，最后一发而不可收拾。
他笑得那么张狂肆意，明明被绑在柱子上放血的人是他，明明被崩坏兽与人类双重包围，看上去最弱势的人是他——
可在他眼中似乎正好相反。
猎物很多，猎人只有一个。
为什么？明明处于弱势的是他，却又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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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汇入了融化的雪水之中，冒着白雾溢到了米凯尔脚边，他这才重新感受到时间的流逝。
可他在犹豫，他不时地质问自己——这样的人类，是否还是他需要拯救的人类呢？
他身后已传来崩坏兽的脚步声，巨大的阴影将他与华全部遮蔽。
他快速挥出拳头，将一连三层虚数屏障砸得粉碎，但当最后最后一层屏障碎裂后，却已不见了米凯尔的踪影。
可当他对上这个如野兽般的男人的双眸之时，不由心中一突。
虚数能量凝结成的亚空之矛竟在烈火焚烧中被硬生生融化。
第二道声响已然从头顶上传来，米凯尔迅速后撤，下一刻，千劫落地，整个地面为之一震，发出沉闷而空洞的回响。
但下一刻，投影转为了实物，四支亚空之矛全部命中目标。
他习惯性地挥下虚数结晶，却没想到这一次千劫开口了：
雪原在燃烧、村子在燃烧、白桦林也在燃烧。
“血……血……就是这种味道！”
夜空中划过一道亮眼的弧线，弧线顶端的二人如流星般坠落于地，又在一片焦土上划开数百米长的痕迹。
而始作俑者已然挣脱了枷锁，他全身的冰雪也已经融化，他淌满了鲜血的脚踩上漆黑的大地，就像是带着血水的肉排放进了平底锅中，发出“滋滋”的声响。
“轰！”
它们在跳动着，向米凯尔传达着主人的情绪——开心、激动、兴奋、好奇……
“还来得及！”
上百米的距离也不过是一瞬便能抵达，千劫焦枯的拳头燃起了火焰，一拳砸在厚实的虚数屏障上，米凯尔甚至觉得周围的整个空间都为之一震！
“咔……”
“还不肯认输吗？”
“不……”
稀薄的雾气中，米凯尔松开了握着千劫拳头的手。
“投影”刺入千劫的四肢，没有带来一点痛楚，就好像真的只是3d投影。
米凯尔不断躲避着千劫的进攻，却并不显得狼狈，仅仅只依靠空间的权能，他便可以闲庭信步地躲开所有的攻击，而千劫终究会随着火苗的熄灭逐渐不支，到那个时候，才是“斗牛士”发起进攻的时机。
虚数屏障第一时间在身前凝结，米凯尔毫不犹豫地一把将华推开，华还没来得及发出声响，就通过空间裂缝被传送到了地面。
“滚！”
“上面呢！傻瓜！”
火焰向着四面八方弥漫，而其弥漫开来的原点已然成为一片焦土，更有大片浓厚的水蒸气低矮地凝聚在一起，化为淡淡的水雾。
无形的空间枷锁绷断了——一如先前束缚他的铁索。
一黄一红两道身影在焦土中穿梭着，一会儿东边传来爆炸，一会儿西边传来爆炸，米凯尔尽量控制着将战斗局限在村子周围的一小片空间中，华先前被他传送到村落的废墟中，他既不敢靠太近，又不敢离太远。
米凯尔拍了拍身上烟灰，伸出食指轻轻往上一扬，千劫只觉得头顶一松，虚数结晶就这么消失了。
“跑啊！你不是很能跑吗！”
“你荔枝一点！”
他的双脚陷入土中，全身肌肉紧绷到抽搐，却不声不响地硬扛着。
“嘿嘿……哈哈哈哈！”
千劫已被深深敲入大地，只有胸腹以上露在外面，而以他为圆心已经出现了一个直径超百米，深近二十米的大坑。
千劫一挥手，火焰如海浪般倒卷，却没能迟滞亚空之矛半分，就好像那四支短矛并不存在于现实空间，只是投影而已。
米凯尔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几乎已是油尽灯枯的男人倔强地伸出手抵住了巨大的虚数结晶，就好像扛着一支铅笔的蚂蚁。
事实上，任谁看到现在的千劫都不会认为这是一个活人，如果忽视那对依旧饱含着兴奋与愤怒的眸子的话……
“哦？这么倔强吗？”
屏障上的裂纹迅速扩大，仿佛下一秒就会崩碎。
在千劫的视角中，眼前躲在屏障之后的少年忽然消失，紧接着脑后便传来了他的声音。
也对，如果就这么简单地服输的话，米凯尔反倒要怀疑，自己找到的这个家伙到底是不是千劫了。
可还未等他将双足从焦土中拔出，一块更大的虚数结晶从他头顶砸下……
毫发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