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张建成的亲姐姐呀,王燕一个姑娘,在父亲的熏陶下很懂一些处事话术,可也根本不知道怎么应对这种事情,她连说一句“可怜”的勇气都没有。
王大有用手指重重地点着信函说:“好好去上这个函授班,争取过两年进公社,然后找个大学生,过文明的生活,这才是正道!”
王燕心里堵得慌,低头说:“那我去上工了!”转身便走,却听到身后父亲一声叹息:“哎!”
王燕又回头,听父亲叹着气说:“秀秀来问这事,看来是打算让青花回小溪村呀,这可是一件难事!那后坡村的男人能同意吗?难呀!”
王大有说着,抬眼看着闺女,声音很低:“不管怎么样,张建成早晚得回来,咱村要想建设还得有年轻后生顶上去,那个于海强根本不行,在公社就说不上话!”
他指着闺女说:“你离他远点,别被他的殷勤迷了眼,知道吗?终究只是个代理的副队长,等建成回来还得换成他!”
王燕脸一红,捏着衣角又低下了头。
张建成走了,可副队长的事已经公开了,王大有硬着头皮重新唱了一次票,张建成八成票数获选,可人不在,只能由一成半票数的于海强代理。
当时王大有特意问于海强愿不愿意代理,愿意的话,张建成回来就换岗,不愿意的话,还
由三爷兼着。
于海强答应了,一干上代理副队长,就开始巴结王燕,要不是王大有发现了,反复警告过王燕,当时意志消沉的王燕都已经产生嫁人的想法了。
王燕被今天秀秀的做法震撼了,秀秀让她感觉到了自己眼界的狭隘,那个于海强,她本来就没看上,这回算是彻底不动摇了!
王大有转了转眼睛,压低声音对闺女吩咐:
“昨晚的事,你在下面多调研,凡是发现有大面积说坏话的苗头,你就把话放出去,不许让他们胡说八道,建成那是重新入伍,出生入死,谁要敢让他家后院起火,直接押到武装部去!”
王燕一咬牙,觉得秀秀都那么能扛事,她也不能怂,可还是有点踌躇:“这么说能行吗?”
“行!有什么不行的!一个个就爱嚼人舌根,心里都怕着呢!”
……
虽然秀秀已经和芽婶沟通过,不过她也知道芽婶也只能不参与,却压不住大家伙儿的闲言碎语,可奇怪的是,一天过去了,昨天晚上的事却在村里没掀起什么舆论大潮。
婶婶们照样来她屋里做衣服,东扯西聊,都不提那天晚上的事,还对张青花格外热络,秀秀看出大家都似有顾忌,但实在想不出来是因为什么。
在秀秀的贴心陪伴和婶婶们的热络中,张青花已经从不敢见人的状态中缓过来了,这让秀秀放心不少。
冯家人本来就是个没有血缘关系的拼组家庭,谁也不
比谁命好,都互相心疼着,就连冯莹莹也在秀秀的严厉教导下知道不胡说八道,对张青花很好。
时间可以消磨伤痛,半个多月的时间里,张青花在冯家拼命地做裁缝活儿,带孩子,还把冯家什么活都包了,整个人又恢复了常态。
赵晓生三两天就会来一趟,和以前一样,大家伙儿热热闹闹地一起吃饭,就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这天傍晚,赵晓生浑身恶臭地进门就喊:“秀儿!有饭吗?”
秀秀从灶房探出头说:“给你留了,进来吃呀!”
赵晓生在院门边一蹲:“给我拿门口来,我吃了就走,还得接着干去!”
冯莹莹端着一碗面条出来,还没走近就被熏回去了:“哎呀妈呀!姐!晓生哥他太臭了!臭死了!”
秀秀皱着眉出来,立即捂着鼻子:“那么臭!你干嘛了?”
赵晓生站起来朝门外挪了挪,皱着眉说:“村里那个小化粪池,前儿掉进去个孩子,大家伙儿都急了,要把那池子填了!”
冯大川拉着蛋蛋出了正屋,听到这话,立即问:“孩子咋样?”
赵晓生低着头应了两个字:“死了!”
院子里的大人都沉默了!
蛋蛋朝赵晓生跑过去,伸着手想要骑高高,还没到跟前就刹住了车,捂着鼻子说:“大伯,臭!”
赵晓生一看到蛋蛋,眼睛就亮了,躬着身像个捉小鸡的贼似的:“小崽子,臭也得让大伯抱!”
蛋蛋嚷嚷着往回跑,被
大川半路拎起来假装就往赵晓生怀里塞,小孩子不愿意,嗷嗷地尖叫,弄得一家人都捂着鼻子笑。
大川把蛋蛋交给莹莹,对赵晓生说:“臭就臭呗,进屋吃去!吃完我跟你过去帮忙!”
“不用,我就……”赵晓生摇着手,一转身看到张青花站在眼前,立即没了声音。
青花说:“去屋里把衣服换下来!身上这身我给你洗完你再过来拿!”她手里捧着外衣外裤,都是新做的。
赵晓生愣得说不出话,直往后退。
张青花抓住他的袖子:“赶紧去换,这是秀秀给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