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嘴里的糖咬碎了,里边有颗梅子,酸甜味一下子在我口腔里弥漫,我说,“黎悯,去吃早饭吧。我想吃三宝粥铺。”
黎悯懵逼了,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我面无表情地说,“去吃早饭吧。”
“……”黎悯用动物园里看动物的表情看着我,“祝贪,你今儿是不是有点反常?”
我冷笑一声,“您也不大正常啊。”
难得我们之间安安分分地好一会,还要这样刺来刺去的,不累吗?我挺累的。
叶天乐了,双脚都放在椅子上,整个人缩在椅背上,借着力道转来转去,跟小孩子玩碰碰车似的,他说,“黎少,这是我见过的第一个能把你说噎住的。”
说完他就在白大褂兜里掏啊掏,掏出一根香烟,朝我丢过来,“美女,交个朋友呗!抽根烟呗!”
我接住那根烟,我说,“这烟……正常吧?”
叶天眯眼笑了,“不正常。”
我丢炸弹一样把那根烟丢了。
叶天拍着椅子狂笑,“哈哈哈!软中华!你没看见下边咬嘴上的字吗!我给你的怎么可能加了料。”
这医生怎么这么欠扁啊!
我走向黎悯先前拎起来过的那个垃圾桶,我说,“黎悯你躲开,这次我来。”
叶天要死不活地喊了一声,“唉救命,有人要揍医护人员啦,有人要揍白衣小天使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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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我和黎悯在三宝粥铺坐下。
他说,你为什么要来这种又便宜还人又多的地方吃。
我戳戳那块板,24小时营业,人家业界良心,你还要求啥?
我们点了蟹籽烧麦,虾饺皇,酥皮叉烧,还点了粥,最后黎悯点了个很清口的海带丝。
这边动作极快,很快就把几样点心送上来了,我和黎悯都纷纷闭了嘴直接开始吃饭,一顿饭吃的又快又迅速,几乎二十分钟就解决完毕。
我擦着嘴巴,“我饱了。”
黎悯也嗯了一声。
这大概是我和他这么久以来最相安无事的一个早上,明明我们两个跟杀父仇人似的,还能这么安心坐下来吃早饭。
早上没有地方可以逛,我和黎悯就慢吞吞开着车回去,直到旁边一个骑着自行车超过我们的大学生瞥来一眼尤为鄙视的目光,“暴发户吗?玛莎拉蒂也好意思走秀似的慢吞吞。”
黎悯怒了,一脚踩下油门,追上大学生,送了他一屁股尾气。
回到医院里的时候,人已经渐渐多起来了,虽然说是一个独立小医院,但是还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医护人员也不少,我正好疑惑叶天这人的身份,黎悯就在一边帮我解答了。
“叶家啊,就最大的医院链那个叶家。”
我听说过叶家出来的医生各个都是各自领域顶尖的,也听说过叶家的医疗器械涵盖了几乎半个x国,但是我愣是没把眼前这个整天神神叨叨迷迷糊糊的叶天和那个叶家联系起来。
明明是医生,应该知道这样对人体有害吧?
黎悯说,“这个你放心,他没瘾。”
我震惊了,没瘾还搞成这样?
黎悯说,“他闲着没事就闹着玩,脑子还是清楚的。”
我看向叶天,这人正两眼放空躺在椅子上望着天花板,似乎又沉浸在了那种情绪里。
叶天:“好晕啊……”
我和黎悯一直在叶天的医院里一直待到下午才走出来,他开车送我回家,我说,“回我家。”
黎悯冷笑一声,“不然回我家?”
我说,“问这种问题有意思吗?”
黎悯说,“你说这话有意思吗?”
得,我闭嘴。
我没说话,就着车椅躺下来,闭上眼睛。
沉默好久,我才说,“黎悯,叶孩子还是很危险。”
黎悯握着方向盘,看着前方的路,连个余光都没施舍给我。
“这是我儿子,我说了算。”
也对,他想要的只是这个小孩,而不是我这个人。
开车到家的时候我从他车上跳下来,黎悯顺路补充了一句,“跟你一起住着的男人是谁?”
我笑了,我说,“未成年呢,高中生,你也容不下?”
黎悯说,“我什么时候容得下你身边有野男人了?”
我笑的更开心了,我说,“那不是野男人。”那是我弄死唐为的致命武器。
黎悯没说话,目光阴沉盯着我。
很显然,他也是背地里去调查了唐衣,却发现什么都调查不出来,才会来问我。
因为唐衣那种身份,明显名字是假的,背景自然也是假的。
我冲他勾起唇,转身离开,走进楼道里。
楼到外面,黎悯静静熄灭了车子的发动机,单手抓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从兜里掏出烟。
他点燃后,就抽了一口,随后将手垂在车窗外面,指尖夹着烟忽明忽暗,那一瞬间似乎时间也仿佛凝固缓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