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我保证不乱动,稳扎稳打,事事都报告,若是不体验真的战场,以后就是赵括了,甘罗12岁为丞相,我1岁为太子,当了这么多年储君,也应该为大汉做点什么。”
无论刘瀚怎么说,刘秀依旧摇头,“站场很危险,要是有个好歹,这可怎么办?”
“既然父皇知道危险,那为何还去?大汉谁都可以死,唯独父皇不行,儿臣怎么忍心父皇陷入危险的境地。
此去,若是真有一万,那便是儿臣的命,二弟聪慧,四弟更是了不得,儿臣纵然死了,他们也能当太子。
为君者,海纳百川,心怀天下,既然是太子,那这便是我的命,也是我的责任……”
刘秀愣住了,看了看他,似乎想看透刘瀚,他发现自己从来没有看透这个孩子。
随即,他想到什么,眼神忽然冷了一下,沉默片刻,还是开口了,“你是否担心自己太子之位不稳,所以才想立下军功?”
刘瀚苦笑着说道:“在父皇眼中就是这么看儿臣的?都是为了所谓的皇位,而不是为了这天下,不是为了您?”
面对刘瀚直勾勾的眼神,刘秀躲开了,他似乎感觉有些抱歉,自己竟然怀疑自己的儿子,他才12岁呀。
“是父皇错了,可是你还太小,没经历过战争,你有这样的心,父皇很欣慰,你不用担心,你是太子,只要……”
刘瀚却打断他,“父皇,其实如果说完全不担心自己太子位置,那是假话的,父皇明显是更喜欢阴贵人,也更喜欢她的孩子,也就是四弟,估摸着过些年说不定就把母后给废了。
当然,父皇是重情义的,估计母后即使被废除,也是衣食无忧,那便好,到时候我如何自处却是一个问题。
但这位置我想争,便大大方方的争,因为我是太子,我想为这天下做些什么,也不会耍什么阴谋诡计,到时候父皇若觉得我能行,有责任、也有能力当这太子,我必然还是太子,未来继承天下。
若是父皇觉得不行,想废便废,这次去长安除了想替父皇分忧,也想立一些军功,让父皇看见我的能力。”
刘瀚说得很赤诚,很直白,虽然有些东西被他隐藏了,但大部分是真的。
最高明的假话就是9句真话一句假话,将假话藏在真话里,而且赤诚之至,霸之极也。
想象一下,如果你面前站的是诸葛亮,是岳飞,他们告诉你不会反,会为你鞠躬尽瘁,死而后,会为了这天下,为了这朝廷,流尽最后一滴血,他们也是这么去做的,你舍得让他们输,会怀疑他们吗?
也许赵跑跑舍得,崇祯舍得,秦二世舍得,杨广舍得,但刘秀舍不得,刘备舍不得,李世民舍不得……
这样的人是最难得的,千古也就那么几个,可他们如天上的恒星一样永不坠落,照耀着整个华夏的历史时空,所有的阴谋诡计,自私欲望在他们面前,仿佛无所遁形。
耍阴谋、耍诡计、论手段,刘瀚即使认为自己高明,也比不上汉武帝刘秀。
这个人无论是魅力、能力、武力、智谋、权术,在历史上的皇帝都是排得上号的,完完全全是从无到有重新打天下的。
他对手下功臣也是极其好的,大多善始善终,而刘瀚要做的就是把真心放在他面前,他是想要大汉更好的,而他也往这方面做。
如果两个人的目标是一致,又怎么会有其他的分歧?
若是把刘秀比作朱元璋,那刘瀚便想做朱标,做一个最稳最强的太子,常务副皇帝。
一旁的邓禹眼神一变,随即愣住了,他想逃,这他妈是我能听的吗?
刘秀也愣住了,他想不到刘瀚会这么直白的说出来,他确实有过想废皇后的打算。
“无论父皇选择做什么,我永远是父皇的儿子,父皇若要儿臣死,儿臣便死,儿臣身上流着您的血,这点是永远不会变。虎为百兽尊,罔敢触其怒。惟有父子情,一步一回顾。”
刘瀚说着,郑重的跪下来,他暗中咬了一下牙齿,痛得眼泪流下来了,泪水汪汪的抬头看向刘秀。
那一刻,刘秀感觉心狠狠的颤动了一下,似乎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