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唐月见没有说话的意思,自己也识趣地闭上了嘴。
唐月见没去,所以自然不知道,那太子府上的腥风血雨。
他一介小小的翰林院书史,要不是身份特殊,也不会在受邀之列。
“月儿,其实七殿下他……”也并非自愿。
知晓实情的唐镇,到底还是想替百里玄说句好话。
只是这时候的唐月见已然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百里玄口口声声说与那西域女子没有关系,可陛下的圣旨如今送来,这件事也算板上钉钉了。
“爹,月儿知道,这百里家的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
“您也不用特意来劝我,月儿都明白的。”
上一世,哪怕百里玄再深爱楼兰君瑶,最后不也娶了王家、张家的女儿?
他放在心尖上的楼兰氏,到最后都不是他名正言顺的正妻。
难得看见唐月见这般懂事,唐镇感慨地看着她,总觉得自己呵护着的女儿,好像一时间长大了许多。
想当时,她满心都是那太子殿下,后来也是陛下将她指给的这七殿下。
大婚那会儿,莹莹还说她要逃婚。
他着急过去,进屋一瞧,这丫头不仅没逃婚,还自己给自己上好妆,披上了盖头。
他到现在也没想明白,月儿怎么突然就改变了心意。
后来问她,她也只是说,唐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圣意即是天命。
好像就是从那个时候起,他的闺女,像是变了一个人。
想到这里,唐镇有些泪眼婆娑。
看着唐月见和唐莹莹两个丫头一天天长大,再到嫁人,他劳碌了一辈子,也算老了。
“爹,你怎么哭了?”
唐月见活了两世,还是头一回看见唐镇这样流露真情。
她与百里玄的事都还么纠结清楚,见状,一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唐镇赶紧抹了一把眼角,将那思绪收了回去。
“我没事,就是我跟你娘,看着你们一天天长大,这日子啊,也就看到头了。”
唐月见听得有些动容,转头让冬眠去泡泡些露水茶来。
“爹,您这是哪里的话?”
“我与表妹如今只是嫁到了别家,您跟娘亲还没抱上孙子呢,怎么就看到头了?”
唐月见说这话本是出于安慰,不曾想一句话却点醒了唐镇。
“是,是,月儿啊,你也嫁到王府半年多了,怎么还没点动静?”
这时,唐月见才信了那句,人人都有一颗八卦之心。
平日威严如唐镇,无意间提起了孩子,他也就如寻常人家的父亲一样,乐呵起来。
“……再,再说吧。”
唐月见扯了扯嘴角,随意敷衍两句。
她这一世本就为报仇而活。
许多她以为既定的轨迹,现在看来,已经出现了许多意外。
她的人生都已经很不确定了,她无法再保证另一个意外的安危。
尤其是见过商汐之后,她更加坚定了这个想法。
她不想让她的孩子,成为下一个百里玄,更不想这一世,活成商汐的样子。
她从未告诉过百里玄,其实她从大婚开始,就一直偷喝着自己配的避孕汤。
唐镇到底是个男人,在这件事上也不好再三催她,只是临走时,又不动声色地强调了一遍。
“月儿啊,身在这里,有个孩子,才是有了筹码。”
“可是爹,您这辈子,不也就我一个姑娘吗?”
这句话倒是问住了唐镇。
沈知节是当年沈丞相唯一的嫡孙女。
当年沈家权势滔天,她却不顾与沈家断绝关系,也要执意要嫁给他这个穷小子。
他本不是忘恩负义之人,所以一生只有她这一个正妻。
可是百里玄与他不同,就算在世人严重他再无能,他的身份也是这皇室的七殿下。
许多道理明明就在嘴边,唐镇看着唐月见知书达理笑着的模样,忽然就说不出来了。
“爹,月儿今日身子有些不适,就不送您了。”
吃过晚饭,将人送到大门,唐月见看的出来他的欲言又止。
笑着说出的话,直接打断了唐镇的念想。
他终是什么都没说,恨铁不成钢地长叹一声,甩袖离去。
送别了唐镇,唐月见故作姿态的笑,也彻底放松了下来。
然而她这一转身,一回头就碰上了不远处冷着脸的百里玄。
他不知在那看了多久,四下也没人,想来是他自己推着木椅来的。
“臣妾见过殿下。”
唐月见呼吸一停,先反应过来,朝他行了个礼。
做完这一切,也不等百里玄发话,低着头赶紧往院子里走去。
“……月见。”
在她经过自己身边时,百里玄喉结动了动,小声地叫了她的名字。
唐月见却不敢有片刻松懈,明明听见了,却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