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子去做了,可却连皇帝的面也见不上。
有时候,她也觉得苦闷,忍不住像母亲倾述一二,可母亲却骂她,紧要时刻怎还耍脾性。
她与西伯侯府同为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眼下西伯侯府处境不堪,她在后宫当多费心思,扭转局面。
淑妃知道母亲说的没错,可她总觉得难过。
在宫里的日子越久,她就越觉得难过。
父亲为官数十载都解决不了的问题,她一个不得宠的妃子,又能如何?
经过次次碰壁,草木诗书,反倒成了她最后的慰藉。
既然改变不了,何不随它去了。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兴亡胜败,早有定数,她又何必苦于自缚。
倒不如凭这浅薄的慰藉,聊以寻乐。
“娘娘身上穿的薄,不如进去避避风。”身旁的宫女小心劝到。
除夕夜皇帝也会来,哪宫主子不是锦衣华服,云鬓扰扰,光鲜亮丽。
偏淑妃不肯,非要这身简素的白衣裙,就连簪子也不愿多插几根。
淑妃漫步向前走着,在梅林中穿行。
“风若不寒,怎叫梅生傲骨。”
寒风凛冽,淑妃从刺骨的冷意中寻找快感,仿佛自己与寒梅一同,接受风的洗礼。
宫女见她没有回去的意思,只跟在她身后默默走着。
淑妃捡起落在白雪中的红梅,自顾自轻笑,“有梅无雪不精神,有雪无诗俗了人。我窥寒梅却无诗,也算个俗人了。”
“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一道声音从假山后响起。
淑妃循声望去,山后转出一名青年,容貌不显却气质清正。
那人见了淑妃,先是一惊,竟也不知回避,呆呆的盯着她看。
宫女护在淑妃面前,冷呵,“你是何人,怎可如此盯着淑妃娘娘看。”
男子回过神,略有慌乱窘迫,忙跪下行礼,“在下李见明,在藏书楼当差,无意冒犯娘娘,请娘娘恕罪。”
淑妃蹙眉,问道,“李见明,本宫怎么听着有几分耳熟。我们见过?”
名字她觉得似乎在哪里听过,可面前这张脸,淑妃分明是陌生的,一时自己也糊涂了。
李见明默了下,“不曾。”
淑妃不以为意,“起来吧,既在藏书楼当差,怎么到这里来?”
李见明起身,却不敢再看她,垂头只看地上的积雪,解释道,“永安宫的重青姑娘落了东西,在下过来送东西,正要回去,无意惊动了娘娘。”